“观音土这东西，吃起来是不错的，细腻糯，却没什么味，加加盐能混成泥球吃。但吃去以后，却本就排不来，它会在你的肚里饱了，让你活活胀死。而且死状难看，手足浮，就跟在里泡了七天七夜一样。”

老人的声音不大，甚至因为缺了牙而十分糊，但苏芩却听的真切，她终于明白陆霁斐这些事的意义所在。

陆霁斐看人一，伸手了她的脸，满手腻。“真是胆小。”

郴王意识往后退一步，腰间挂着的荷包沉甸甸的甩了甩。

“

众官员面面相觑，闷不吭声。

随在夏达后的大小官员面惊变，全然没想到事态会这样发展。

陆霁斐从宽袖帕，慢条斯理的了绣刀上沾着的泥沙腻粥。“诸位同僚在本官的府邸嚎了半日，定已是腹饥饿，不若来尝尝这鲜粥，会一民间疾苦。”

陆霁斐嗤笑一声，转看向后众官员，眸凌厉。“诸位同僚若是无事，就回去用晌午饭吧。本官府那些华而不实的馔大致不适合诸位这些清正廉明的好官。”

“你，你别说了……”苏芩一把捂住陆霁斐的嘴，小脸更白。

陆霁斐扔脏兮兮的帕，冷然：“郴王殿，本官可以走了吗？”

将绣刀回腰间，陆霁斐神嘲讽的看向郴王，默不作声的指了指郴王的腰包。

“什么是观音土？”苏芩一联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些灾民，就意识哆嗦了一。

这些人是混在灾民里混吃混喝的。他们抢夺灾民的救命粮，让真正的灾民吃不到粮。

陆霁斐脸上的笑渐敛，面阴沉来。他靠在车上，阖上帘，薄唇轻动。“姀姀可见过，千里平原，寸草不生。”

“你是怎么知，灾民里会混去那些胡吃混喝的？”苏芩的小嗓哑哑的带着哭腔。

话罢，陆霁斐登上车，扔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便带着苏芩扬长而去。

有一就有二，老人走后，其他灾民挤开人群，蜂拥过来，个个骨瘦如柴，脏的看不清脸。而苏芩尖的看到，灾民，有些人径直就拿着碗走了，还有些人虽要了粥，但在看到那颗颗粒粒分明的沙后，直接就倒了。

那时，苏芩尚小，只囫囵听苏龚讲过几句。她记得，那时候是大旱，河北民饥，加以疫，公私阙乏。祖父泡在三个月，第四月回来时，边领回了陆霁斐。

夏达攥紧一双手，咬牙，腔迸血腥气。

于吃到了……”

“那姀姀可见过那些吃观音土，活活胀死的人。”

苏芩能明白，旁人自然也能明白。

苏芩拍开陆霁斐的手，凶巴巴的瞪圆了一双，但因着面实在难看，泪光的，所以瞧着便十分可怜。

苏芩抿唇，“我，我听祖父讲过。”

郴王的面难看至极，他抿唇：“陆霁斐，你虽投机取巧，但别忘了，国库的账目还是对不上。半袋米粮换成了半袋沙，那剩的赈灾粮款呢？”

苏芩靠在车上，扔帷帽，一张尖细小脸惨白一片，显然是被吓坏了。

陆霁斐轻笑一声，拿苏芩的手，亲了亲，：“莫怕。便是给姀姀吃我的肉，也不会给你吃那观音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