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钟家上这许多人，差不多都是跟红白之辈，两只势利，一颗功利心，便是昔日钟信母被人凌辱折磨之际，又哪有人曾站来替钟信说过半句好话。所以钟秀此言，虽然刻薄，却亦是钟家现的实。

“妹妹方才不是说，大爷生前之时，大房中亲厚重，便是我和老七之间，也常让后宅瞧见叔嫂亲密之状。妹妹既这么说，那自是以我为长嫂，以老七为小叔，认定他是钟家兄弟中的一个，是也不是？”

“二妹妹向来是说话滴不漏的人，怎么这会，竟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了。”

钟秀一愣，脸却纹丝不变，笑，“嫂这话却是从何说起，秀儿倒有些不太明白。”

钟秀没想到自己方才怕钟智脾气暴躁，说话误事，才率先对秦淮了，大约急之中，只顾着挖苦大房行止放纵，再加之她心里面，从来也没有将钟信真正看成钟家少爷，故而言语间，难免有了疏漏。

“二妹妹你这样聪明的人，今天怎么竟这样糊涂，听不大少是话里有话不成？人家方才不是和老六说了，那大房丫雀儿的心里，相中的少爷并不是他。你这边问大相中的少爷是谁，却又不把老七放在少爷里面，你倒让大怎么回答？秀儿啊，我看你还是女孩家的心思，单纯得很，看不人家大房里面，叔叔嫂嫂，主才，早就亲香得紧呢！”

他想到这里，心中便觉坦然，听见钟秀中带的腔调，便大方地转向她，淡然一笑。

她心里纳罕，脸上却能一如惯常，倒堆来几丝笑意。

那钟智明知自己乃新寡之，长嫂之位，却丝毫不留面，说话间便是冷嘲讽，夹枪带棒，自己若咬牙忍了，日后若能离了钟家便罢，若一时不得脱，岂不是要被这起小人变着法欺负到阴沟里去了。

秦淮笑了笑，目光仿佛在不经意中在钟信的上掠过。

只是她却万没想到，这个素常被自己视作花瓶甚至货的男嫂，在新寡之后，竟然像变了个人一样，不仅角锋利，心思也是机得很，三言两语，便挑了自己的错来，又哪里是从前那个草包的模样。

还未等秦淮开搭腔，一边的于汀兰摩挲着肚，先就冷笑了一声。

“可是妹妹方才又说，大爷走后，钟家现还有二弟三弟和六弟三位少爷，显然，便又把老七从钟家兄弟中自行剔了去。我倒是发现了，你若要说大房行止如何不端，他便是我小叔；若要论起名分资历，他便连钟家人都不算，倒也真真是变化得轻巧容易。我的好妹妹，你说你这样，倒算不算得上前言不搭后语呢？”

钟秀这话说得温柔如，听起来却尖利如刀。

若揭。

钟秀唇角动了动，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便听秦淮又已开：

毕竟钟仁从前如何待钟信的过去，在座之人皆是心知肚明。

“嫂这话说得很是，原是我一时间思虑不周，竟说得混了。只不过这也怪不得我，便是咱们家从上到，又有谁不知老爷生前留的是仁义礼智信这五个儿。但老七从小虽长在大房，大哥生前，又是如何待他用他，想来嫂比我更加清楚。今天却忽然话里挑刺，难嫂是在大哥过后，在太太面前，想替老七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