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有意思，」一阵沉默过后秦老大骤然朗笑声，笑得非常夸张，接连在椅手把上拍了几掌，「你这小真有意思，小小年纪还有胆。」

胳膊上的龙凤图腾在惨淡光线像只伏匿在暗夜的兽，手里握着银球棒像它的獠牙。

「就冲着你的这傻劲，我再给你们两周，两周后我来拿四万块。」秦老大站了起来振振衣袖，一副收拾兵准备回府的架势，刚走到门又回走到伍少祺面前，「我听你爸说你是练育的？练育

然而真的没有了。

每当爸爸因为赌博欠债时伍少祺都恨不得把他的手给剁了，但等到真的有人要帮他实现这个愿望时，他又不忍心了。毕竟爸爸是个木雕师父，不喝酒的时候其实手艺超群人人称赞，没了手指，他就真的只能是个废人了。

伍少祺仅仅迟疑一秒钟便失去逃走机会，「把这小带去！」那人一扬，几个彪型大汉立刻一左一右把他架着家门，里面一片狼藉，厅堂站了几位凶神恶煞，另外还有一个人坐着，一个人伏在地上。

秦老大使了个，几个彪汉手脚麻利地把他讲的钱从书包跟屉里挖来，沉香观音也用报纸包装起来，一切动作结束后，秦老大再度幽幽看向伍少祺，似乎在等他从哪里再掏钱来。

「不想嘛，他昨天在场里输了钱就开溜，我只好自己跑一趟来拿钱。」坐在椅上的人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面相白净斯文，讲起话来慢条斯理，只是那双睛跟勾似的，看人的时候能让人五脏六腑都提起来，「不多，总共欠十五万，他去领光银行的钱也只凑十万，剩五万，快把钱拿来大家今晚都能睡个好觉。」

「爸！」伍少祺冲着被人压在地上踩着后背的伍享中喊，伍享中动弹不得，满脸涨红青筋暴，只能发唔唔的息声，伍少祺急了，眦牙瞪地问坐在椅上像这群恶棍的人，「你们想嘛！放开我爸！」

「老伍，场的规定你很清楚，」坐在椅上的秦老大皱了皱眉，非常为难的样，「输多少钱都得在走场前还清，不然很简单，一手指算一万，五万就得要五，不然我给你打个折，三就好，你自己选。」他顿了顿一烟，悠悠地把视线移到伍少祺上，「或者是你儿的手指也可以。」

这话说完，全场除了趴在地上的伍享中嚎哭般地乱喊着「不要啊」「砍我的手别动我儿」以外没人声，全都等着秦老大发布指示，但秦老大只是面无表用冷森森的目光看着伍少祺，时间久到足以让他的后背被汗浸湿。

「没有钱！秦老大，我是真没钱了！那十万就是咱的家底了。」扒在地上的伍享中像条砧板上的鱼，激烈争扎起来，「要不您给我一个月，一个月后肯定还！」

「等等！」伍少祺沉着嗓音开，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发抖，梗着脖跟秦老大对上目光，「我书包里有四千块，房间书桌最面一个屉里还有二千，」他顿了顿，又继续说，「神桌上面那尊沉香雕的观音大概能值个四千，这样就有一万了。」

伍少祺深深叹气，破釜沈舟般地把双手啪地一声拍在桌面上，看向秦老大的睛里满是决，他说：「剩的…就左右各一只小指吧，拜托手快狠准，给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