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恭敬接来拐杖。

自苗小柔去了之后，苗夫人便一病不起，卧床拖了数月便就也去了。家中没了苗小柔照料，大小事都得靠苗老爷亲力亲为，因与官府的关系没能理得当，被那帮血虫找了个由砍抄了家。

曾经他们在这个院里约好要去广袤的天走一走，可如今别说走了，那个坐在星空品酒的女早已去了地。

曾经鲜活又熟悉的人啊，被涵盖几句话里草草说完平生，让人好生无奈。

苗氏的墓在乡，也没有个守墓人，寒碜地坐落在农田里，墓地周围围着菜籽。若非当地官员已经来打理过，开了条路来，不晓得会破烂到什么地步。

“陛……陛，气风了，您披件披风再走。”

两年来撕心裂肺，叫人夜夜不安的事，说来也不过几句话。人死了，人散了，说得好轻松似的，要接受这个现实却好难。

“找块风宝地，起棺重新安葬……墓碑也要改一改。”白睢亲自在坟洒上等好酒，酒香扑鼻，让他想起最后一次和她对饮的回忆。他还买了蜜糖果，满满三盘摆在墓前，不怕她吃不够。

想得紧。

今日他不曾笑过一丝，站在他边便能觉到他上压抑的气息。

他把边儿所有人全赶去远远的小树林站着，独自一人站在墓碑前说话。此时语气又换了另外一种，轻轻的，像是在耳语。

“暂且刻‘妻苗氏之墓’。将来朕陵寝建好，她要一同去的……朕如今既已登基，皇后是要册封的，待回去择一徽号再正式立后。”

“

太监发现，他们那个疯疯癫癫玩起来饭都可以不吃的陛，凶起来好可怕……

“。”

老爹尸不在了，白睢想为他立个衣冠冢，却在柜里什么也没找到，只在角落里找到白老爹喝醉酒摔伤时用过的一拐杖。

后来，永州城的百姓自发替苗老爷收了尸，林恒买了上等的棺材亲自将苗老爷的尸送回老家族中安葬。

白睢久久伫立在昔日青梅的院里，站成一块黑的木桩。墙角放着一排生锈的钉板，是用来防他半夜爬墙的，可惜打放在这里之后，他就没机会踩上去刺激一把。

里面竟也是人去楼空，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人打扫，蛛网横了四，灰层积了三尺。两年了，苗家也经历了些变故，到底是散的散，死的死。

再后来，林恒在苗小柔的墓前呆了半日后便背上行离开了永州，听说他考了功名已在大夏了官。

这失去的亲人与熟人里，最让他牵挂肚，最狠心不来梦的就是她。

突然好想她。

“拿去，找人立个衣冠冢。让本地当官儿的择块风宝地，风光葬。待朕回去拟旨，暂且先封忠义侯吧。”

白睢又拐去了隔苗府。

御前太监惊讶得险些抬直视龙颜：“可是陛……丞相大人……”

双生金凤银凤倒是早已被苗老爷送走，不知去了何。他琢磨着定要将这两个丫找回来，替她照顾好两个妹妹。只是这年兵荒乱，也不知她们可还能等到他。

太监赶紧记：“敢问陛，可有打算改成什么？”

“去墓地。”

白睢脾气大得很：“！”

到底是他连累了整个苗家，每每想到便不能安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