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的指，照样落顾恽里，总有些大嗓门，就算是悄悄话，都说的雷霆万钧，加上那小心翼翼的虚晃语气，听着实在是逗，三三两两的傻白痴随着闹市的喧嚷传耳朵，顾恽心里登时就不痛快起来。

他二爷，你看那白青年，仙人似的――啊呸你个穷乡僻壤的老娘们知什么，再好看有什么用，这是个傻，不光是吃白，还得让人照顾……

青楼烟花地，自来都是消息最灵通之地，若是有人别有用心，用来收集私密报传递讯息，那是再适合没有的去。心思转了几圈，他心里大概有了谱，便带着赵衿，真就上了街闲逛大半个午。

了庚楼月，还真就去走了一走。杜煦不是傻，顾恽其实并没那么担心他，他来一趟，不过是为了再看一看这与众不同的院，他总觉得，这里别有玄机，而杜煦失踪的事，就是顺便一问罢了。

他扭去看赵衿，却发现他笑着在看拉糖人的老丈麻利的忙活，只见老丈手脚契合的分工合作，脚上踩着小风箱的脚炳送气，双手麻利的舀起一勺化的糖浆，笔走龙蛇作画一般在铁板上挥毫泼墨，不消片刻就描一只活灵

赵衿就当没听见，目不斜视迈着步，脸上带着悠哉的笑意，扭去看路旁的小摊上零零碎碎五颜六的小玩意儿，五彩丝线的菱形香包、细棍撑起的白面彩糖人、青面獠牙的鬼脸面……

赵衿笑着前行，路旁行人的目光落在他上，路过之后的地方，就有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他耳力惊人，也能隐约听到一些。

看见没，那就是怀南王家的傻傻―小王爷，生的这般俊，真是可惜了――

他听不得这个，也见不得别人用怪一样的光去打量赵衿，想起他这样被人议论了一二十年，他就忍不住有些心酸，不容于世，赵衿一定，很寂寞――

可顾恽现后，他突然就不再抵外行走，他这般异样，可看在旁人中的，却不再单单是他，这让他多少有些兴，若是可能，他恨不得能昭告全天，旁这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意中人。

这不是怀南王家的小主么，怎的和传言不一样，没有鼻涕没有痴相，除了发有些惊心，看着不是正常的么――

来了一趟没什么收获，却也不算白来，起码知了寻常一个相公，都有妙绝的棋艺。杜煦棋艺湛，连许季陵他都看不上，不在人前，许季陵还当他是技艺难登大雅，相看两厌。楼的时候再次遇见南姑娘，心里生了疑，就觉这女越看越不似风尘。

赵衿有惹的白发，路人都去看他，目光说不上害怕厌恶，却总归异样，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赵衿前二十年，不在熙攘的人群中穿行，他不得已要门，都是挑着最偏僻无人的巷。

他两辈加起来，都没有这样轻松的在世间繁华闹市的巷里走过，带些好奇的，去打量这些掺着人间烟火小件儿，这让他觉得即遥不可及，却又这样人心，平淡是真也是福，细长，他盼了两辈，外加阴间等待两百年，而今，就近在前，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