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嘛，这丑事若是和你讲了，会带坏你的。读书可不要破功，你能朝大官是我毕生愿望呢。”见李玄黎不再问，吴尽夏绷断的心弦又重新打了一个结。

“你的毕生愿望，我定会为你实现。那我的愿望，你能不能应允为我实现？”李玄黎一派淡然，仿佛承诺很轻，不费灰之力便可得。

就像胀了满满清的气球，生怕戳破后的狼狈和虚空。

吴尽夏听完，以为李玄黎误认自己有收留女人私的癖好，虽然印象变得猥琐些，但也不至于全盘崩坏。

“现先不明说，你且说答应与否吧。”李玄黎故作玄虚，只求一个好字，应该不难吧。

李玄黎轻笑了一声，“那你也不应瞒我，我们说好要诚心诚意对待彼此的。”装吧，看你装到何时。

李玄黎得了回答，

吴尽夏没回话，埋嗯了一声。

吴尽夏不愿和李玄黎承认自己是女，倒不是接受不了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的尴尬，而是怕在他面前，丢掉十年间已成为习惯的为兄长霸韧的凌厉，丢掉十年间用辛苦巩固来的稳稳一片和谐。他越长大，她越害怕，怕人生的目标消失殆尽，怕在这个世界毫无存在。

“你有什么愿望？说来听听。”吴尽夏不知李玄黎的愿望竟与自己不同，睁着一双杏好奇问。

吴尽夏嗤笑了一声，估摸着不是什么大事，于是说，“唔，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上天地的事儿，我都可以答应啊。”

李玄黎看着往日从容不迫，而此刻表瞬间倾塌的她，心中的怨气倒也消了。他素净的手指敲打着桌面，有节奏的带动对面人的呼变得舒缓，才慢慢开。

所用，一厘一寸土地都显得尤为重要，所以吴尽夏只留一个老北京四合院那么大的地方作为住。院不大，但却简朴雅致，风景宜人。

“今日天好，想着快到了你归家的日，所以将堂屋铺搬到院里晒了晒，没想到看到了这个。阿夏你心了，想瞒着我，就不该留证据让我瞧见。”

“你定是不好意思说罢。”李玄黎望向越来越低的人儿，有不忍心揭穿。“你有这等好，羞于启齿也是有可原，可你我为总角之交，往常都是无话不说的。你瞒着我委实不该。”话音刚落，李玄黎听到那厢轻轻吐一气，面也变得比方才好看起来。

于是伪装懊恼，与李玄黎说，“那是之前不懂事，对...这些充满好奇。现在已经没了，没了这种癖好了。阿黎啊，你放心吧，兄长不会误歧途的，呵呵呵呵。”尴尬，好尴尬。

她在院里随意栽了几颗果木，闲时便看随分占风烟。在遮阳的角落铺上苔藓，研究方的时候可莎坐于绵。吃饭的时候能看篱东花掩映，喝茶的时候可靠窗北竹婵娟。

李玄黎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揭穿她女的份。既然已经从父亲那里确认过了，她承认也是无用之功，倒不如慢慢等她自己退伪装，反正有大把时间。

与前世车龙，嘈杂无边不同。在这个小院里，吴尽夏觉得似乎能听到时光嘀嗒嘀嗒行走的声音，日日从容不迫，怡然自得，惬意清闲。然而，当她看见李玄黎扔到桌上的衣时，她前一刻才听到的清脆滴答声，却变成了腔中抑制不住的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