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承诺了什么，扭也就忘了。

念笑了笑，说：“是啊。”

伤人归伤人，人总是要吃饭的。

念都不记得自己说过多少声谢谢，站务员甚至亲看着她踏上归家的地铁，还地朝她挥手，念开始考虑要不要写封谢信送过去。

四月，正是位于北方的M城天伊始，草木重生，蔬果丰盈，一切都是欣欣向荣，又蠢蠢动的，包括郑学突如其来却炽烈的恋和念年复一年想一是一的客们。

到家的时候比平常晚了许多。

念说：“您也饿了吧？”

可偏偏郑学就吃这套，那老儿讲什么她都信，念就委婉地说过一次他的话分太大，结果她妈一个礼拜没理她。

“我倒不饿。

于英雄是郑学广场舞时认识的老儿，老儿没有其它特，就满嘴跑火车。比如第一次见到念的时候他曾承诺给念换个钱多活儿少的工作。一开始说得天花乱坠，念还满心期待来着。可后来说的次数多了，念就知，这老儿也不过说说而已，反正说大话也不用交税，还显得自己人脉广有本事。

念公司附近的这个地铁站承载着三条线路的中转换乘，修得气派又开阔，灯惨白明亮，她清楚地看见站务员额角淌落的汗。更难闹心的是，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把给她爸定制的打火机扔在哪个垃圾桶里，而只能糊地指她来时的站。

念开门家，天已经暗了，家里却没有开灯，郑学的房间里隐隐传说话的声音，念知她妈又在跟于英雄通电话。

当初为了显得上档次才选的土豪金，这个时候看起来还真是够晃。金属壳反着白炽灯的光彩，伴随着站务员和保洁员欣的呼，搞得念直想捂脸。

念把电脑和给超群的礼放回房间，赶紧洗手饭，好在郑学还记得买菜回来。

可是她真的已经不想找了，过了班峰，只有加班的和约会的侣偶尔经过，地铁站里透着冷清，经过的那些人会投来审视的目光，说不定他们会把她拍成照片分享到朋友圈，标题写着白领女班后地铁站拾荒，说不定到了明天，整座写字楼的人都会知。而最关键的问题是，她已经饿了。

“是不是这个呀？”几米之外，被站务员动员起来的保洁员挥着手心里一个金灿灿的件声喊着。

这套房还是念她爸跟她妈郑学离婚的时候留的，当时不值什么钱，却为她们娘儿俩挡风遮雨了许多年。

“呦，”郑学从房间来才说，“都这么晚了啊。”

偏巧赶上M城搞城市形象建设，卫生大整顿，地铁站增加了近一倍的垃圾桶，半个小时就要清理一次，念其实并不抱有什么希望。

念给她妈盛好饭，郑学接过去，说：“怪不得老于说饿了。”

认真对待工作的人了。

等念把晚饭好，郑学的电话也终于结束，念赶紧招呼她妈吃饭。

有过两次，念就知于英雄怎么回事，也就不期待了，当他在讲玩笑话。

念不反对郑学搞黄昏恋，毕竟她十岁时父母离异，她妈一个人把她养大不容易，可是为了跟男朋友聊电话甚至没有给辛苦工作了一天的女儿饭，这实在有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