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柔萝也不过是个小姑娘，有了心上人，终有一日忍不住吐心思，至少她比师的勇敢。

然而柔萝是她的小师妹。

柔萝往他怀里一钻，泪珠簌簌地往落：“师兄，我生了病，快要死了，我知师兄不喜我，心里难受得很，就让我死了算了吧！”

她起衣服来才巧思，飞针走线；随便烧几味菜，连师尊那等见过大世面的人也吃得不住地称赞。

好半晌，柔萝方才在杨篁怀里睡去，后者轻叹一声，缓缓将她的放平，蓦地撞见林悉一双清透的正带三分怔忪，恍惚地凝望着自己，不禁一怔：“

师尊带回来一个瘦怯怯的小女孩儿，满裹着雪狐裘，一张小脸犹冻得通红，在寒风中簌簌发抖。

柔萝神志模糊，似懂非懂地了，乖巧地喝林悉手中递过来的草药，喝毕，双手仍是搂定了杨篁，窝在他怀里，誓死不肯放手。

众同门皆有些惫懒，都存了看好戏的心思，谁也没想到非礼勿视，须躲去。

太华山的日一向过得清贫，柔萝足足攒了半年的碎银，去山脚的小镇买了五钱一尺的好布料，给二师裁了一清新曼妙的碧罗裙，林悉喜得不得了，谢了又谢，将碧罗裙当作宝贝一般，轻易不肯穿上一回。

林悉快地一拍手，笑：“好，柔萝，以后就跟着我玩，师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林悉怔在当地，她那惊才风逸的师兄，对着别的姑娘说，谁说我不喜你了。

杨篁愣了愣，给柔萝扯住衣袖，拉回也不是，不拉也不是，面颇尴尬。

林悉从小喜穿绿衣，因她那绿意剔透的生机，觉得清丽又蓬。

柔萝弱多病，武功只练得平平而已，却习得一手好厨艺，好女红。

师尊吩咐众人带着她玩，那时的几个师弟都是极顽的年纪，嫌那女孩儿年小弱，不能和他们玩耗力的游戏，都把她视如无。

林悉暗暗叹：“十师妹真是好胆，要我这么对师兄剖白心迹，那可真是要了姑娘我的老命。师兄惊才风逸，也怪不得十师妹这么喜他，咦，十师妹自门便看上了师兄，那倒比我还早着好几年，不错，真正是好光。”

杨篁微现无奈之，轻轻叹了一声，只得任柔萝缩在怀里，声音极尽温柔：“小师妹，你温柔懂事，是个极好的姑娘，谁说我不喜你了？先喝了药，把病养好了再说罢。”

温轩旁观片刻，嗤的一声笑：“小师妹这场病生得亲切。”

柔萝今年才十六岁，同门十人中，她是年纪最小的，却是个聪温静的女娃儿，又弱多病，一向最得众人怜。

那小女孩儿的声音也如她人一般滴滴的：“我叫柔萝。”

会喜我呢？”

掩映在日影里，她心很有些不好受，她觉得此刻若是有醋，她说不定会喝上一大坛。

她记得柔萝初上太华山那一年，她刚满十二岁不久，斗志旺盛地和几个师弟打雪仗，那年杨篁年可十九，玄功已成，只穿一袭单薄青衫，磊然立在雪地里，微笑旁观。

林悉从小是个快的，见那小女孩儿只怯生生站在一旁，不敢说话。便跑到她边，一把拉了她小手，笑眯眯：“小师妹，我是你二师，名叫林悉，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