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佩服她的心志，还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终是提醒了她一句：“我若不回去，一个月之后，主人或许能让霄衡来。”

三年来她已杀了十七个刺客，不乏武功比她的，她若不使毒计，早已去和阎王相见了。

她手撑着玉颊，怔然看了他许久，脸上是孩般茫然无措的表，良久终于解开他昏睡，声音轻似呢喃：“旷微……”

☆、第16章

她悄然遁回房中，南旷微兀自沉睡，烛光摇摇，投映在他半边脸庞上，嘴角边微有笑影，似乎好梦沉酣。

他略一怔，叹：“你竟忍得换之苦。”

她难得变，脸容倏然苍白，再无血，失声：“霄衡？”

望舒怔怔站了许久，寒风凛冽，卷起她衣衫秀发，影分外孤清。良久，她拿化骨粉，将妙手空空儿的尸化去。

她冷声而答：“不错，此毒烈，你又和我打斗这么久，血行加速，此刻毒已攻心，无药可救了。”

妙手空空儿呆了一呆，笑：“原来你便是那个左先生耗费十五年心血的杀手，说来咱们倒是同门，三年前你没回去，左先生只当你失手被杀，谁料你竟敢背叛主人。”

妙手空空儿摇摇晃晃跌数步，惨厉：“你在匕首上淬毒！”

他梦中听到她的呼唤，唇边兀自有笑意，迷迷糊糊：“望舒，怎么了？”

他声音里也不知是嘲还是歆羡。

妙手空空儿面上浮起乌青之，是中毒已深的迹象，他只余一丝生机，挣扎：“他欠了主人的，答允替主人一件……”话音未落，气息已绝。

好在斗不多时，胜负已分。

他的话令她蓦然想起那个不可仰的紫袍男，她知自己万分惧怕他，不知为何，竟敢于背叛。

炼魂珠里光影重叠，望舒的脸上仍旧惊恐难掩，说：“胡说！主人虽然权倾天，又怎遣得动霄衡？”

这两人均只说了两个字，但语气之震惊，令她顿然对此人充满了好奇，不知是何等人，拿定了主意要打听一回。

她伸手紧紧攥住他的手掌，那温让她稍微安心：“我们离开云中城，去天涯海角好不好？不要这江山了，我们去一个僻静的地方，男耕女织，一对平凡的夫妻，好不好？”

她声音泠泠似月寒泉：“我用了换之术。”

望舒轻飘飘立在屋檐上，仿佛随时都能被风去，冷冷地看着只剩一气的妙手空空儿，为刺客，命运如此可悲，即便他曾咫尺杀人，千里遁踪，终究逃不过死在他人剑的宿命。

但那是他在梦中的回答，清醒的他，怎

争斗，招招狠辣，均盼将敌人置之死地，相较之，温轩和她比武时，对她可真算得上是斯文又退让了。

妙手空空儿长叹：“你易容改装，躲在南旷微边，成了城主夫人，难为你躲了三年，却没一人发觉，真是好本事。”

她略一沉默，嗓音清淡：“我以前叫莹姑，是左拂尘养大的刺客，你武功很，我不及你。”

他杀人无数，许是见惯了生死，自己临死竟一儿也不惊慌，只问：“不知是哪路手？好叫妙手空空儿死个明白。”

他嘟囔着答她：“也可以吧。”

林悉第一次见南旷微耸然动容，跟着他夫人的语气涩声续：“霄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