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考了，我孙验的是空军。”老倪兴地说：“这次验兵是一所空军学校招的学员兵，全省也就招那么两三个人。他

资攒了来，全都给了儿的母亲，他自己则找了个看大门的工作来养活自己。这样过了将近一年，老倪和儿的关系似乎有了一些好转，他上儿家去，儿他媳妇还会给他一饭吃，儿虽然不叫他爸爸，可有的时候还是对他表现一关心。这可把老倪兴死了，那段时间，一见着我和父亲便说着儿的好。

我和父亲这时觉得奇怪，问：“你孙不是明年就要参加考吗？他学习成绩那么好，你们怎么让他去当兵？”

后来，孙去世了，这样，每天陪伴孙的任务正式交给了老倪，他于是就成了俯首甘为“孙”的老。他孙争气，初中毕业考上了市重中学，现在已经读三了，成绩好估计能考上个好大学。

孙上中学时，因为离家里比较远，他中午不回家在学校吃饭，老倪便在学校附近租了间房，到了中午把孙接到家里跟他一起吃。孙那时英语不怎么好，老倪给孙请了个补课老师，晚上在自己家给孙补习，还让孙回家骗他爸爸，说是学校老师免费为他们补课。他儿其实已经知老倪和孙之间的事，也没有说什么。

虽然儿仍然不肯原谅他，但孙懂事，见了老倪很亲，一一个爷爷叫得老倪早就心满意足。他和儿一家的关系一直靠着这样一种特殊的方式维系着，好不了，也差不到哪儿去。

老倪与儿闹僵了，只有去讨好孙。他孙那时在上小学，老倪每天跑到学校，蹲在学校门守着孙，碰上孙偶尔来活动，他便隔着栅栏喊孙，然后问孙想吃什么玩什么，只要是孙喜的，老倪都会答应他。孙已经知老倪就是自己亲爷爷，孩毕竟是孩，对大人之间的事不很明白，他只知爷爷是真心对自己好，与老倪的关系慢慢亲起来。小孙懂事，他清楚爷爷与爸爸的关系，总是偷偷跟爷爷亲，却没跟家里说，老倪兴得疯了，看街上孩行什么就给孙买什么。孙天天接送孩，知了这事，找上门跟老倪说，你疼他我不反对，可你这样疼法会惯坏他的。老倪害怕儿知了会生气，那样他连孙也不能亲近了，他从此不敢胡乱给孙买东西，只是给孙买些书本、文啥的。

可是好事偏偏多磨，没过多久儿他媳妇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医药费。他儿手紧，也是实在没办法，才着找老倪借钱。老倪边确实也没什么钱，可他不知哪神经搭错了，明明把钱全给了儿，却又唠叨儿他妈拿了他不少钱，得他也过不去。儿听了亲生父亲这句话当场就受不了，扔那些个钱就走了。老倪后悔得自己嘴巴的心都有，他巴巴地给儿把钱送过去，可是，儿说什么也不收，说自己本来就没想到还有他这么个人。没过多久，儿媳妇病世了，他儿这真的是把亲生父亲给恨上了，这以后，无论老倪怎么向儿求，甚至向儿跪，儿再也不肯原谅他。我父亲听说了这事，把老倪找去臭骂了一通：“你有事咋的不跟我们吱一声，我们这些个老家伙多少可以给你凑凑啊！”可是，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