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瘸人又不是我杀的，我对他到底有甚麽好歉疚的啊！！？他家穷也不是我害的，要比穷，老还比他更穷耶！至少他家还有间破房可以住，我可是餐风宿……他女儿看起来很可怜也不是我的错啊！穷人家的孩生来就要有穷苦的自觉，像他杜知书从小到大就非常有自觉……

「那你的包包呢？」

「……没了。」

最後杜知书回到了市集上，把那半块玉给典当了，又把木雕的小狮也卖了，用原本那条破布将全换得的钱和装著瘸骨灰的竹筒包在一块，回到瘸他那破宅前，将一整个包给瘸的女儿，又逃命似地离开。

边找边问，最後，他在城东一脏乱破旧低矮阴暗的窄房群中，找到了应该是瘸他家。

「……钱呢？」

「骨灰呢？」

也不知哪时晃不见踪影的小鱼乾，又晃了回他边。

「半都没剩？」

正恼著自己那不经脑袋的慷慨，

杜知书自我安地想著，但心中那歉疚却怎麽也无法自我安掉……

「……」杜知书郁闷地说不话来，他现在心里超後悔的，但後悔又不能把钱抢回来把当掉的卖掉的都赎回来……

「……」

杜知书摇摇，他这才想到，一整个上午都没吃东西……他刚刚至少应该留个铜板买几片饼还包什麽的，现在又回到无分文的状态，乾燥连杯茶都买不起……

「包包里的东西呢？」

「送了。」

「你去哪啊！？」

「……」杜知书那布包得更紧了，他咬咬牙，转，往当铺走去。

王爷庙城郊多半也开垦成农地，不比山林里野味多，也没有随便都能抓到鱼的河，昨天一整晚百川哥哥去找了好久也才找到两只麻雀，小蝎一只小鱼乾一只，刚好撑到天明……

杜知书边想边走，脑中回想了一当初委托他送瘸回家那人所交代描述的地，杜知书识字少大字不会写几个，在不能抄写的况，他对这方面的资讯特别仔细地听，用力地记，要把尸送错家了，不但不专业不礼貌，有时还会被忌讳的人给狠扁一顿……

「耶？骨灰罈呢？」

既然他家这麽穷，看起来也不需要著多好的骨灰罈……先不提骨灰罈，这种人家恐怕连办丧事的钱都拿不来，还计较什麽骨灰罈？

最後，杜知书转离开了当铺，那布包始终还是没打开来。

「没买。」

一对，也不麻烦，不过是十来天的时间，而且，都是死人了，就算得满手是伤痕也不会留疤，真好。」

後面都不用看了，杜知书自己就是穷人，对於穷困的生活型态了若指掌，这瘸兄可能就是因为家穷又有孩要养，这城同行多生意难抢，想赚得多一才会离乡背井到外地去工作。

乾脆把瘸那罐骨灰偷偷地摆在他家门，昧著良心把这事摆脱掉算了，省得那麽多的苦恼……

可是到了当铺门，他又犹豫得驻足不前……

「拿去换钱了。」

有个小女孩坐在他家门板凳上，上穿著肮脏破旧的衣衫，前摆了一小把乾乾的枝豆，她剥著豆夹，用脏脏的指甲抠里的仁，却不是往自己的嘴里送去，而是把手往後递，送了背在她背上，比她还更小的小小女娃中。

「包了骨灰一起送了。」

那半块玉，是他上仅有的和师兄有关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