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吧……你喜吧……你为什么不对我笑一笑……”

傅汉卿啪唧一声掉在地上，迷迷糊糊爬起来，额，衣袍已经得满是褶皱，也沾上了些灰土。

傅汉卿悚然一惊，直坐起来，额正好撞上张公公的鼻。

张公公这真是估了傅汉卿了。他不过是熟能生巧，对“贵人”们对他这幅的各式心态了如指掌罢了。换衣敷冰，在他看来，都实在是超级麻烦又超级无用无聊的事，自然是能躲则躲。这场晚宴，他也想早去赴。方才的梦境绝对谈不上愉快，与其纠缠过去些无用功，还不如脆去面对将来。

傅汉卿抬脚又往外走，张公公急忙：“这样怎么可以呢，大不敬啊，公！”

傅汉卿睡惺忪，将两缕散乱的发丝拢到耳后去，抻了抻衣袖。“何必麻烦，这样成了吧？大人们兴趣的又不是我的衣服。”

血光飞溅，他的师傅师兄们，睛盯着他，满脸是贪婪的笑，三个人挤成一团，三只手臂持剑在旁人里，另外三只手臂却藤蔓般伸长过来，要环上他的腰。他后退，一脚踏空，跌悬崖。坠中他衣带飘飘，仰望黑暗中熟悉的星光。再眨已是锦被账，满的鲜血，满殿支离破碎的尸，双双翻白的睛直直地盯着他。然后是宗王的脸，近近地靠过来：

殿已成血海，那些尸漂浮着，翻涌着，合声唱：

他摇摇晃晃就往外走，慌得张公公顾不得自己脸上的鼻涕，一把拉住他：“啊呦公啊，你就这样过去岂不是要老的命么！还是待老叫人给公拿衣服换了，顺便也用冰敷敷睛再走罢！”

此番世前，庄教授找了他去，嗫喏半晌，才咬了牙，告诉他这一世，他必须再当一回“蓝颜祸”。千年时光易过，阿汉已经没有几次世的

觉到狄靖中的气拂过他脸上：“你为什么不对我笑一笑……傅公……”

“你为什么不对他笑一笑……你为什么不对他笑一笑……”

“你为什么不对我笑一笑……你为什么不对我笑一笑……”

“啊，该轮我上场了吗？”

似乎模糊记得，他曾经努力对那个人笑过……笑过，可是杀戮依然，血腥依旧。

“哎哟喂……”张公公倒退两步，冒金星，鼻酸痛，立时间老泪纵横。

光来，晃花了他的，却哪里是什么药，分明是三光闪闪的宝剑，上飞舞，斗得闹。

张公公无语。这才注意到傅汉卿的衣袍竟是左右反开襟，反束带，院里小倌才会穿着的样式。他五官既然极，此刻双略微浮，反倒另添了几分慵懒的妩媚。这等人……就算是蓬垢面，衣衫不整，仍旧是让人觉得无可挑剔。傅汉卿再次举步，他便没有阻拦，叹息一声，跟了上去，心里再次矫正了对此人的看法。他竟是个什么都通透，又什么都不在意的潇洒么？

那张脸越靠越近，幻化成狄靖疯狂的面容。

傅汉卿无奈，只得转回来，摊开双手，多费些他本来懒得费的唇：“你觉得我的睛需要用冰敷？你觉得里有我这样的衣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