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又垂着目不斜视，“公主殿得偿所愿，理应过得幸福安乐才是，往日之事不可追。五驸与公主年少定，结璃二十余载，京中人人称羡……”

“可我后悔了，后……”

“公主殿！”柳敬南大喝一声，瞬间让绪开始有些激动的文馨长公主回过神来，她泪凝望着他，望着前那个一脸正气，中却再无当年柔的男，终于潸然泪。

“公主，永宁县主嫁在即，五驸才是你相守一生之人，珍惜前人……柳擎南另有要事在，就此告辞了！”柳敬南不敢久留，若是知在此会遇到她，他绝不敢再过来。本是听闻女儿在慈云庵，他便顺路来接她回府，顺便让女儿在妻面前言几句，也好让他能告别每晚睡书房的凄惨现状，哪想到居然又遇到了……

文馨长公主见他走得匆匆忙忙，那背影，瞧着倒有几分落荒而逃之，心中又是一阵难受。

从何时起，她竟让他避如蛇蝎了？

直到文馨长公主亦离去，柳琇与永宁县主才走了来，两人均是愣愣地站立片刻，半晌，永宁县主才猛地一跺脚，带着几分哭音恨恨地，“我讨厌你，讨厌所有姓柳的！”言毕便提着裙摆飞快地走了。

柳琇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许久许久，才轻叹一声，耷拉着脑袋无打采地去寻柳耀海。

“柳姑娘！”才走了几步，便听有人在唤她，她回一看，见满脸憔悴的李煦现在前。

她沉脸，客客气气地行了礼，“李公！”

李煦也不在意她的态度，自故自地，“今日，威国公及夫人到了广林伯府，将、将母亲的名字从、从族谱上划去了。”

柳琇一愣，大伯母果然说到到。

“六岁前我的份是父亲的庶，可他却从不许我唤周姨娘作娘，每隔一段日便带我到京郊一庄园里小住，那里住着位女，他说那才是我的娘……直到有一日，我才发现，原来这个娘不仅仅是我的娘，还是那位会温柔地对我笑，让我不可淘气的大堂的亲娘……”

李煦仿佛是陷了回忆当中，也不柳琇怎么想，便将压抑在心中多年的话全倾诉来。

“当我知自己的世竟然是那般不堪后，我便哭着闹着再不肯留在广林伯府，因为，我不……那么温柔的堂，若是她知晓我的世，又怎可能再对我笑。父亲拗不过我，终是让六岁的李煦‘病逝’，而我，便回到了母亲边。”

柳琇沉默地望着他，心里百交杂。

“我是个肮脏之人，连血亦是肮脏的，如此不受上苍祝福之人，这一生只生活在黑暗当中……”

柳琇张劝他几句，可话却仿似被堵在咙当中，怎么也说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