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要说,乍听到仆人这样告诉自己的时候,卡列宁有dian不快,他甚至想立刻过去把她接回来。但考虑到这会显得不大礼貌,所以最后还是忍了xia来,决定在家等她回来。
在书房里一边工作,一边等她的时候,他的心qing有dian浮躁。不知dao是因为侄女的事,还是因为她又去了滨海路那所寓所的事。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他自己其实也搞不大清楚。
天黑之后,安娜终于回来了。听仆人说卡列宁今天很早就回家了,她上楼找到书房里的他。
“今天是怎么了,你这么早回来?我想晚餐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安娜摘xia手套,笑着朝他走了过来。
听见她轻快的声音,看到她带笑的一张脸,卡列宁刚才积压在心里的所有不快和犹疑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唯一的gan觉就是她回来就好。
他甚至为自己刚才对她产生的猜疑而gan到后悔。
立刻丢xia手上的笔,他站起来朝她迎了过去,帮她拿掉一朵还沾在tou发上没rong化的雪花。
“外面很冷吧?跟我说说,今天你都gan1什么了。”
“我有跟你提过吧?xia周开始,沃恩教授的新故事就要重新再次在报纸上开始连载了……”
“亲ai的,我记得很清楚,你好像没有跟我提过……”
“好吧,”安娜笑,“那现在跟你提也一样。波琳娜女士表示要当我的第一个读者。老实说,我对新故事是否受huan迎,心里不是很有底,所以就拿了已经写好的一bu分开tou给她看,顺便听听她的读后gan……”
“唔,或许我也可以代替她。你知dao,我对的鉴赏要求也是非常gao的。那么,她怎么说?”
“哦得了吧,阿列克谢,你几乎从来不看这类型的。她表示非常喜huan。如果不是已经有了维阿多先生,她再年轻二十岁的话,她会考虑去追求沃恩教授……哦,只顾说话。你想必饿了吧,等我去换件衣服,我们就可以去吃饭了,我保证很快就好……”
“安娜!”
卡列宁抓住她的手。
“怎么了?你有事?”
安娜终于留意到丈夫的qing绪似乎有异,停了xia来。
卡列宁深深呼chu一kou气。
“是有一dian事,安娜,今天我听说了一个不大好的消息。”
他把xia午伯爵找过来的事说了一遍。“我非常惊讶。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娜塔莎和伯爵相chu1得很好。”
安娜没有回答。刚才脸上的笑消失,陷ru了沉默。
“你好像一dian也不惊讶?”
卡列宁仔细看她一yan,顿悟。“难dao你之前已经知dao了?”
“是的,”安娜承认,“大概一个月前,你离开彼得堡后没几天,我就知dao了他们的事。”
“我以为你应当……”
“应当告诉你,是吗?”安娜笑了笑,“抱歉我没有及时告诉你。因为我觉得即便你知dao了,也是于事无补,除了徒增烦恼,再没别的意义。而且,不用我告诉你,你迟早也会知dao的。今天你不就知dao了吗?”
卡列宁望着她,louchu略微吃惊的表qing,眉tou也渐渐皱了起来。
“安娜,你真的这么想?”
“是的,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安娜迎上了他的目光,神qing坦dang,“一开始,你用近乎暴力的手段促成这个婚约的时候,我觉得你就应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
卡列宁的眉蹙得更厉害。
“你认为是我错了?”
“我不知dao!”安娜说dao,“你有你jian信的dao理,娜塔莎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并没有什么gao过你们的立场可以去评定你们谁对谁错。但我可以告诉你,那天我知dao这个消息后,鉴于想提醒她的这个chu发dian――你知dao的,那位军官据说十分风liu,所以我第一时间找娜塔莎谈了几句。但她完全不接受我的话。就这样。”
卡列宁沉默了。
片刻后,他说dao:“我始终认为,夫妻即便结合的时候没有ganqing,但相chu1久了,自然就会产生ganqing,就像我们……”
安娜叹了kou气:“阿列克谢,你说的或许没错。但这并不绝对。有的夫妻即便到老死,还依然是一对怨偶。即便是我们……”她顿了顿,“中间的十年,不也经历了太多波折吗?我们有现在,也是各种巧合和机遇的结果。况且,人的一生,又有多少个这样的十年?”
卡列宁仿佛哑kou无言。
他注视着安娜,表qing渐渐显得有dian不自然起来。
“安娜……”他踌躇了xia,似乎犹豫是否应该说chu来,“我有一种gan觉,你对娜塔莎似乎……并不怎么关心?”
“你的gan觉或许没错,”安娜看着他,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dao,“无论从血缘,还是个人qinggan来说,我对这个姑娘的ganqing肯定是比不上你对她的ganqing的。虽然我也希望她一切都好。希望这不会引来你对我的不满。”
“……不不,怎么会。这很合qing合理……”
停顿片刻后,他这样说dao。
安娜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