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湖亭覆雪皆是一白，叫人分不清轮廓，唯有湖心亭中一耀目的红叫人赏心悦目。一红袍的女跪在亭中续续弹着似曾相识的曲调，琴声铮铮，似乎诉说着难言的苦楚。

“清鋆倒是一如既往地放纵她。”祁墨白开。

“书房。”柳清鋆丢不咸不淡的两个字，率先踏了房门，祁墨白后脚跟去，只留无人理睬的柳二小。

柳清鋆后脚跟上来，只见自家小妹倒在祁墨白怀中双眸紧闭，泪洗过的面颊发红，平日不自朱的英唇却泛白而颤抖。抬手覆上她的额，灼让柳清鋆眉紧蹙，将她从祁墨白怀接过来，沉声，“似是了风寒自七年前那场大病后，浅儿再没这样发过，我且带她回去，告辞。”说罢转要走。

负君红装约在线.

次日，空传来迎服毒自杀的消息，一切再无绪，只得不了了之。兰儿仍留在柳清浅边，柳清鋆本不许，但妹妹持，再者也没有合适的丫放在她边，便也答应了。

祁墨白未答，转看向柳清浅，本以为她会劝阻，却不想柳家二小正撑着脑袋看笑话，“阁不是神鬼没吗？怎么躲不过我哥哥了？虽说阁于小女有救命之恩，可夜闯闺阁。。。阁以为是否欠妥？”鸣鸣得意写在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却是与当年丝毫不差。

“我不会让她嫁张家。”低沉的声线从后传来，闻言，柳清鋆脚顿住，转过来望着说话的男。祁墨白继续，“张家会倒，她绝对不能嫁过去，我想带她去江南。”柳清鋆站在风里，良久，终于什么都没说，脚轻，掠了去。

柳清浅笑两声，挥挥手示意兰儿将人拖去。待屋门关上，柳清鋆眸一凝，飞冲向柳清浅后一个角落，一把抓住祁墨白的衣襟将他拽来，“祁统领是来找在吗？看来走错地方了。”

清浅指指地上的丫，“她给我熏了迷香，要偷我的东西。”

“你能保证不会再有这种人来？”柳清浅斜看着祁墨白，他却并不在意，只当没听见，，“清鋆，我有事与你商议。”

四窗早一打开，迷香味已散去，柳清鋆闻不，便前去查看那丫。人是死死地晕过去了，只是。。。“这是你的？”柳清鋆拾起地上的笔，指着那丫脖颈一个青问自家妹妹。她的能耐哥哥的还不晓得？

祁墨白不由得攥紧拳，声音却依然平静，“这是什么曲？唱的又是什么？”

柳清鋆一挑眉，去年竟没发现他，自己还是太大意了，“一年两次，今日，还有。。。莫家诛族之日。坊间都说。。。这莫府闹鬼，其实便是浅儿。”

被祁墨白看得心底发虚，柳清浅起将匣收起，“她偷这个什么？”

“哎。。。我也只是隐约听到一段：‘湖心一风雪亭仍如忆，一代名相污浪没无人记，犹记当年着红绸问君意，到如今谁赴我红装十里？人笑痴儿年幼不知，奈何念君经岁不知停，而今却要凤冠嫁作他人妻，负君约，负君约。。。’”

“大约是她自己作的吧。只有在此才会弹。唱的是。。。”说到此停顿来，斟酌着是否要说给他听。祁墨白也不问，只是静等后文。

听着柳清鋆絮絮念着词，祁墨白握着的手早已指节发白。琴声变得断断续续，亭中朱倩影也摇曳着似乎上就要落地，犹如被寒风摇的一株红梅。祁墨白神一闪，飞上去，百来米的距离只是一瞬，堪堪接住倒的躯。

祁墨白停在墙，不再往前，索坐在厚厚的积雪上静静听赏。

柳清鋆自然知这匣里放的是什么，却也没有绪，便放开祁墨白，转安抚妹妹，“待她醒来，问问便知，你不需心，我会派人守着你，安心休息吧。”

“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输了？”小小的她坐在棋盘边，看着自己的胜局，得意炫耀，却不知，这一局他让了千万步。

半晌无话，祁墨白望着红衣的柳清浅，听着幽婉的瑶琴，中堵的厉害，“她。。。每年都来吗？去年来时，她也在。”

柳清鋆无奈笑笑，叹一气，，“长大了，本事也大了，竟能一红衣从府里溜来，没有一个人发现。要不是那年我恰巧在在房檐喝酒，还真没人会察觉。本只打算看她溜到哪里便将她拎回去，可到了这里，却只能默默守着。”

转已是大年，正月初一夜，已是亥时，街巷里连个打更的人都没有。寒风卷着燃过爆竹的红纸屑打转，也未惊动四的宁静。一白影掠上墙，沿着昔日莫府宅墙漫步走着，似乎在怀恋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一切恢复寻常。

一青影掠了过来，祁墨白只是抬看了一来人，便没再动作，继续欣赏湖心亭中的绰约影与缭缭琴音。青影落在他侧，并未说话，也弯坐。

听外风雪飘摇起，亭人衣袍被卷的咧咧作响，祁墨白在那把没带走的瑶琴前坐，修长的手指轻轻拨琴弦，如泉琴音漾开来，正是柳清浅方才所奏，他并没唱，只是和曲念着，“湖心一风雪亭仍如忆，一代名相污浪没无人记。。。”

...

庭院深，铮铮琴声传来，祁墨白脚一顿，原本写满苍凉的角溢些许温的笑意。脚尖轻，飞往轻逸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