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累了，回去休息吧。”季师傅轻声说，“我今早去看过泥板，你抹得很平，没什么大问题。”

所以他无法回答余白，真的就是唯死以解脱。

“你这个孩！”黎夜光的姑妈早前听说哥哥要去国，还算着日后把自己孩也送去，哪知现在竹篮打一场空，哥哥失业就算了，还带着个拖油瓶回来，“要不是你，你爸能这样？你妈走的时候，你不会哭、不会闹吗？现在不劝你爸还添油加醋！你是巴不得你爸过不好是吧！”

桌上还放着三黄汤，苦涩的气息充斥着整间屋，黎夜光拿着相框静静坐着，她记得这张照片是她八岁生日时拍的，那时候黎为哲刚刚升职成副所长。相机是新买的，照片是陈式薇给他俩拍的。本来还有一张全家福，陈式薇走了以后，她就把照片撕了。

掉的，除非死。”

“我不是扫把星！”她大声怒吼，“我也没有撒谎！我本来就是要去国

黎夜光的一心想要个孙，见儿如此固执，免不了要从黎夜光手，“夜光啊，你也去劝劝你爸，别整天在外面瞎跑，搞什么研究，脑都搞坏了。让他回来个老师，再给你找个妈妈，不然以后谁照顾你啊？”

过了许久，余白突然开，“去艺源术馆吧。”

现在想想，是一件幼稚的事，因为照片撕得掉，记忆却不能。

“你以为你很善良、很无私，但你本不知，这对我来说有多残忍。”

她用手指了照片上的黎为哲，苦涩地笑了一，“你没有抢走她的机会，为什么要辞职呢？”

“呵……瞧她这张嘴！”姑妈脸一沉，“难怪两个妈都不要你，真是个扫把星！”

十岁的黎夜光冷漠地说：“我不用人照顾，等上了初中就去住校。”

“长在她们上我得了吗？姑父天天去喝酒你都不住。”那时候的黎夜光像只刺猬，谁若是惹了她，她必然是要反击的。

“可不是，结果两个老婆都跑啦，哪个女人不想嫁个工作稳定的。听说第一个老婆是他大学同学，还是弟，叫人家去沙漠吃那个苦，能不跑吗！”

季师傅从未见过余白有这般神，一时愣住了。他虽然希望余白从此和黎夜光划清界线，但一切的发是希望余白过得好，可现在的余白……会因为离开她而变好吗？

余白黑白分明的双还微红着，细细的血丝衬得他瞳幽黑、冷厉决绝，“去艺源术馆。”他又重复了一次。

在老家待到第二个月的时候，新闻过了风，媒人开始上门了，张罗着给黎为哲介绍对象。黎为哲就提了一个要求，能接受他继续考古工作的就行。媒人一听，这哪敢介绍，跑得比兔还快。

“两个老婆就生了一个女儿，老黎家要绝后了哦！”

“老黎家那个独，本来大学毕业直接岗到他爸单位的，供电局哟，多好的铁饭碗，非不肯，跑去学什么考古，还去沙漠里工作了！”

黎夜光跟着父亲从嘉煌离开后，因为黎为哲一时没找到新工作，他们就先回了老家。黎夜光的老家是一座四线城市，小地方，人不多，家家说起来都好像是沾亲带故的，所以谁家一事，不三天就传播开了。黎为哲带着黎夜光回老家，就成了当时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