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鹿这终于确定，邵蓉是真的疯了。

“邵女士也算这里的名人了。”甄医师发叹，“从绿岛之家建成，她就是第一批院的患者，说起来，她比我还有许多医生在这里的时间都长呢……”

“凌博士。”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看见凌鹿伸手，大概误会了什么，她抖抖索索拿起放在膝盖上的书本，把它递给凌鹿，“你好久没来学校给我们上课了，能给我念一段吗？我太笨了，你讲解的东西我都了笔记，可还是看得晕脑胀的！”

凌鹿收回目光，发现边的邵蓉这时也扭过，她看着他，那张苍老的脸庞逐渐舒展开，了喜悦又慈祥的笑容。

老太太眯起，颤巍巍地伸手，她像要确定什么一般抚摸着凌鹿的脸，语气里充满慨：“凌博士，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什么一都没变呢――？”看到自己满手的皱纹与老人斑，邵蓉收回手，又呵呵笑了两声，喃喃自语着，“看看我，都已经成了老太婆啦！”

通过直接的肢接，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各种绪都能与凌鹿产生共鸣，但这个老人的心中，却是一片空白荒芜，什么都没有。

凌鹿一愣，他不认为对方是在叫他，但他还是，并尽量放轻声音说：“是，我来了。”

凌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在花园里的紫藤花架上，在树枝与绿叶片间，一只型小巧、羽呈棕的远东树莺正站在树梢，微微歪着，似乎正打量大厅的两人。

没多久，树莺就扑棱翅膀，飞走了。

邵蓉这时的状态，仿佛又一次退化，脆回到了少女时代。她渴切地望着凌鹿，中充满崇拜，整个人的状态就像个犊

刚才短短的碰，让凌鹿不太确定，于是这次换成他伸手，将手掌覆到老人的手背上。冰冷的凉意从邵蓉暮气沉沉的肤表面传来，除此之外，凌鹿仍然什么也觉不到。

凌鹿微微一笑，看了女医生前的卡，脆问起她：“是这样的，甄医师，我在找一位姓邵的女士，她……”

听到这里，凌鹿越发确定对方并不认识他，老人应该是认错人了。

“凌博士，你来了？”

这是在找什么呢？”

听了凌鹿的话后，甄医师才像清醒过来，她发‘哎呀’一声，急忙朝凌鹿所指的方向去了。

谁知凌鹿的话才说一半，那名甄医生已了然的神，快速回：“是邵蓉邵女士吧？喏――坐在那边轮椅上的老人就是了。”努努嘴，女医生将脸扭向活动大厅东侧，那里有一整排度玻璃组成的落地幕墙，透过透明玻璃，外面整个花园以及更远的森林，都可以看得十分清楚。

而凌鹿则很快走到玻璃幕墙，他搬来一个椅，静静坐到那名神态安详的老妇人边。银发苍苍的老人，肤松弛，脸上满布皱纹，照她参与盘古计划时的年龄推算，邵蓉今年已满七十八岁，差不多是辈的年纪了。她此时坐在轮椅上，半盖着条蓝毯，双手交叠，平放在一本书上，她的目光却盯着窗外某，稍有些浑浊的珠一眨不眨的。

甄医师看来是个健谈的人，但凌鹿这时顾不上再与她寒暄闲聊，他，随即就对她提醒：“谢谢你，甄医师。不过那边的病人，好像绪有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