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势就算猜他们的去向又如何，不照样任他们摆布么？

季舒城浅浅一抿唇，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再多问。但她方才所言已然证明了他的推论。

燕娘回睨了他一，见他这幅恹恹的模样，不由得思考起这一路是不是有过了，将那样生龙活虎天天变着法想逃跑的人折腾成了这副模样？燕娘在心里了两句罪过罪过，又悄悄去给季舒城熬了一小罐鱼汤送去。

徐冉在桌底毫不留地踢了他一脚。

他垂眸，在脑海中回想这一带的地图。

***

季舒城十分惆怅，一言不发地缩在车的角落，一动不动。

可惜是用鱼熬的，喝得季舒城满嘴的咸腥味儿，一整天来说话都跟海风似的。

心里陡然烦乱起来，季舒城深深吐息，把这些想法从脑海中拂去，闭目养神。

这一整日段荀都在惴惴不安的绪中度过，派去的人手均未打听到任何关于郭老六的蛛丝迹，搜查郭老六宅院的人也没有发现账册的痕迹，气得段荀砸了一整套茶。

季舒城眯抬看向碧蓝的天空，开问：“你们这些天一路南行，脚程算如今应在蜀州境吧？”

蜀州往西南而去便是涿州，往南是蕲州，再往南就是南境。若往东去大可不必穿蜀州而过，这些人的目的地必在这三州之中。

另两人嚼着肉摇慨：听说过燕娘厨艺不佳，没想到差劲到这地步。

季舒城很快得结论，但旋即轻轻叹气，慢慢闭上。

燕娘很是茫然，又拉不脸问是不是那罐鱼汤喝坏了。

此若是蜀州，离涿州就很近了。

“那你说个什么劲。”魏狄伸手打了她的手臂，瞪瞅她。

经过这一路折腾，季舒城彻底歇了想逃跑的心，见他们也无害他的心，甚至开始好奇这行人费这么大力气到底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此刻他们在山溪旁歇脚，阳光正好，徐冉特意让人把季舒城搬车，让他倚靠在车边缘晒晒太阳透透气。

燕娘正指挥另两人收拾柴火准备吃的，听得此话不禁诧异转看他，奇：“你还会算这个呢？”说完想了想觉得也是常理，又：“也对，你这种读书人知这个也不算稀奇。”言罢转过继续敦促那俩人生火。

“我是这种人么？！”徐冉一拍脯，哼：“你要是把这烂摊收拾净了，莫说我服你，整个燕云没人不服。”

再说燕娘这边。

三人押着季舒城不停蹄地赶往涿州，季舒城起初还会耍耍小聪明伺机逃跑，后来燕娘恼了，直接将他捆成团丢在车角落，加快脚程，将他颠得七荤八素，几日来肚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整个人憔悴了一圈。

而对于把整罐鱼汤都喝净的季舒城，二人表示：是条汉！

师爷在一旁低垂眸，等段荀稍稍冷静来些许、重新靠回椅背，这才开：“大人，郭老六

吃过茶后，薛铖又吩咐魏狄派人盯着段荀动向，准备挑个合适的时机亲让郭老六看看段荀的态度。

见即将抵达涿州，燕娘瞅着小脸煞白的季舒城，生怕他人没到涿州就升天了，终于放慢了速度，甚至还请了个大夫给他开了两贴药服，脸上这才有了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