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一直再找你。”他蹲与她平视，笑容和煦，“不过没想到这次这么快就找到，你还这么小。”

被蒙蔽了双的明明是自己，却还去嘲笑一腔赤诚直面心的人幼稚天真。

她有过那么多的机会认他、想起他，但是她都心忽略了。她视澂笙为敌，却觉得她容貌亲切无法讨厌；澂笙先跟父亲学建筑，后改行学医，是她给了贺兰韫台图纸；他说澂笙是他的前女友，第一个为他手术、让他拥有听觉的人；梦里她又经历了一遍他们相识的经过，舞会初见、恋同居、为慕剑晖而分手、直至最后被害亡，她却以为那只是现实的错乱映而已。

是她亲手将他们的过去和未来摧毁，如果不是她执着于穆辽远，如果不是她非要改变过去，如果她没有开那一枪，如果贺兰韫蛊惑她“万一有用”时她没有动摇，如果她没让贺兰韫回去救沐漻渊……

她和爸妈走散了，抱着小猴独自站在沙滩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那么多人都是灰暗黑白的背景，只有他是彩的、鲜活的，踏着九百年的斑斓记忆向她走来。

我不是你命中注定的人，没有生生世世不尽的缘分。每一次看似注定的相遇羁绊，都是我自己苦苦追寻求来的。

她抬又看了一遍墙上的照片，再看向岳凌宙：“这些照片……为什么……刚才我明明看见……”

他谨守着成年人和小女孩的界限，没有

“你看到的，是一个已经消亡的空间。”岳凌宙的语气平淡而冷静，既没有指责，也不带怜悯，“至于为什么会消亡，你应该已经明白了，是吗？”

甚至更早的时候，在她和他重逢之前、决定冰冻绿夭的前一晚，那个被她唾弃鄙夷的矫版何岚氲，她早已看透并想清楚一切，她打电话给穆辽远歉忏悔，她决定第二天就去见岳凌霆，向他坦陈心意，抓住属于他们的缘分，不再让悲剧重复上演。

她对穆辽远如此，岳凌霆对她也是如此。

她举起手中只剩风景的海岸照片，十二岁那年在海边的记忆涌脑海。

但是一觉醒来，她被这个偏狭固执、心底淌着冷酷黑暗的何岚氲取代了。

她当然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

那是对她的惩罚，惩罚她贪得无厌、自私恶毒、不知悔改，给了那么多提示和机会都不知反省珍惜，生生错过。

但凡任何一个环节她稍稍退让改了主意，他都不会死。他的命那么，生来就被母亲抛弃、扔在雷雨天的树、弃在丛林中任野兽叼、被猿猴捡去在森林中长大、卷权力旋涡国破家亡、两度受重伤染垂危、过和药反应烧休克，乃至后来九百年的风风雨雨人世沧桑，他都安然过来了，为什么就因为那一丁的巧合，那把剑就正好刺中了他的心？

她亲看着雷霆死在贺兰韫怀里，之后的九百多年，一世又一世的同一个人，自然也不复存在。

没有上辈，只有你。

她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仰起说：“我以前见过你。”

不是疑问，是笃定的陈述句。

辈，我只有你。

母亲说，坏人姻缘，是要遭报应的。

他居然还对她说，有过八个半前女友，其中一个暗恋未遂，只能算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