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照片和他真人一模一样吗？”

这话让何岚氲产生了好奇：“那现在的他是什么模样？”

贺兰韫凝视那张小小的一寸大照，觉得十分神奇：“虽然长得不是非常像，但一就能看来，就是他。”

那是数百年前的另一个她，一脉相承的同一个灵魂，即使沧海桑田山河变迁，依然有心意相通之。

何岚氲想了想说：“过两天我带他的肖像给你。”

听完这些她悠悠地叹：“所以，我们信奉的神明其实并不存在吗？”

“照片什么的？”

贺兰韫的很多行为，何岚氲都觉得难以理解。比如她没有说清楚的，先对野人好又欺骗他，把他收为隶锁在笼里，害他险些染死掉；如果给她贴上“残忍冷酷的隶主”标签，她又会对着野人掉泪，恳求何岚氲再多带药过来救他，在她用阿莫西林给他治肺炎后，愤怒地质问她：“你给他吃的什么，他差死了！如果他有事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等野人终于痊愈了，她却又拿他取乐，非要把他上的剃掉，他反抗就让手的仆制服教训他；人们趁机待他，贺兰韫知后大怒，又把仆杖毙，视人命如草芥。

沐漻渊/穆辽远就是那个联通她们的桥梁。

提起沐漻渊，贺兰韫便有了几分少女的羞之：“后天晚上他会跟他父亲一起来我家赴宴，你早过来，我带你去偷看呀！”

“就是一种利用光学原理和光材料把的影像印到纸上的技术。”她耐心地把理课上学到的照相机原理跟贺兰韫解释了一遍。

古人的善恶德当然无法用现代标准来衡量，何岚氲只好悄摸摸地在科普中夹带私货给她洗脑。好在贺兰韫虽然立场想法和她不同，起码是个讲理的人，有理有据的话还是能听得去。而且自从有了沐漻渊和穆辽远作为共同话题之后，她们之前的龃龉别扭也冰释消解了，又开始无话不谈。

贺兰韫很聪明，哪怕她只是个几百前年的古人，只要剖析解释得清楚，她就能理解。在此之前，何岚氲已经向她科普过地球绕着太阳转、为什么会有日月、雷电并不是神迹而是云层在放电等等。

两个女

贺兰韫的家族是一方霸主，蓄养大量的隶，手握军队，同时掌控着这个国家一半以上民众的宗教信仰。小孩里的世界总是对错分明，贺兰韫当然属于大隶主阶级，残酷的压迫者，课本上猛烈批判的对象。一度她们俩因为“三观”问题闹了不少矛盾。

她把照片尽量剪小，带给贺兰韫。后者十分惊奇：“这是你画的？怎么画得这么好，像真人一样！”

“这不是画像，是照片。”

“对，就像照镜，一模一样。”

她第一回这种事，手心里全是汗，紧张得心脏扑通扑通快要从咙里来。

何岚氲趁机向她转述了一通刚刚从书本上学来的宗教是统治阶级的神工、国家是维护统治的暴力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类的她自己也是囫囵吞枣一知半解的理论。

穆辽远在市里得了奖，照片挂在学校的宣传橱窗里。放学后她趁无人注意，把他的大照揭来，拿到照相馆去翻拍，冲洗成一寸的小小照片，然后在没被发现之前再偷偷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