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陷黑暗，仅剩从窗外照来的淡淡月光能勉勾屋里人的轮廓，韩渠盯着站在桌前不知所措的人影，说话的语调嘲又不屑，“怎么变了，偷看的时候不是有胆的吗？”

果然，韩渠忽地将茶杯放到桌上，力有些大，洒了在桌上，沉声说：“你可知私自在主的吃里加东西会有什么后果？”

经营生意，回了家又鲜少能遇见，府里的丫鬟自然也想找机会多见见。

韩渠动作未变神未改，只答了声“来”。

想到写意画，叶桉总算记起前来的目的了，赶忙站直，曲起手指力度适中地扣了扣门。

叶桉所在的位置恰恰能看见韩渠的侧颜，他睑低垂，右手拈着纸张，看得投，屋里无人伴读研墨，安静得只剩翻书的声响。

盆里的碗洗完，叶桉就着湿手顺了顺发，暗自掂量了时辰，然后悄悄溜到房间煮了茶备好，待夜宵准备好后才将茶一同装盒里。韩家二少爷韩渠不好不好酒，唯独喜品茶，叶桉府前便打听了他的好，请了师傅教授茶艺以备不时之需。

她应声，放盒，将灯罩拿开，四看了看也没见着挑灯芯的东西，桌前的窗开着，夜里尚有风，叶桉怕磨蹭久了灯被熄，当便取了发髻上的簪。

韩渠没再看书，顺着叶桉的心思拿起了手边那盏茶，他细细把玩茶杯却始终没送到嘴边尝上一。

叶桉不敢声，猜不他中的偷看是哪次，假山石里摘梨花的那次，还是刚刚透过门看他的这次？她的脑飞速转动着，搜寻曾经听过的话本，心想哪本的哪个认罪桥段能借过来用用。

韩渠这才放手里的书，抬看了一叶桉，波无澜，顺吩咐：“挑挑灯芯，光有些暗了。”

叶桉偷偷看着，有些心虚……

上月十六，叶桉躲在后花园假山后偷窥韩渠的大哥和人在湖边花前月，人腰若柳枝满目，大少爷风倜傥面如冠玉，好似一副养画卷

桃红也不例外，从她知排那日起便开始掰着手指期盼着，不想家里母亲却了事儿，真是年不利。

叶桉揣着心，希望他能抬看一看，可又不敢声提醒，怕打扰了他得不偿失，只得收拾好盒，好退的打算。

叶桉皱着眉换一只手跨盒，好奇他是怎么将那些弯弯扭扭的字看去的，以前没钱的时候没条件看书，后来有钱了，大概识字的年龄已经过了，请了师傅也学不会，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写意画她倒是学到不少。

她轻轻推开门，挎着篮走到桌边，轻手轻脚从盒里拿拿宵夜摆好，最后才端事先备好的茶，放到最靠近韩渠手边的位置。

屋陈设简单大方，靠墙一方设有一面书架，上面放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窗前面放有一张宽大的书案，案上掌了灯，屋里一片昏黄。

叶桉被他的话震得双手一颤，也不知是因为窗外刮来了一阵风还是因为她吓抖的手弧度太大，刚刚才挑亮的灯忽然间便灭了。

韩渠午回府后便一直待在书房看书，连晚餐也是在书房用的，她挎着盒每一步走得极稳，生怕茶撒了来。

书房的门开了个小，叶桉本难移，忍不住附在门上偷看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