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韶听见屋里的声音渐渐小了去，她推开房门，房间里的血腥刺激得她浑汗一炸。她迫自己不去看已经不成人形，倒在血泊里不停骂着自己的徐志孟，而是坐在了史小菱边。

“现在十八层地狱挤得不行，怕是你连受刑的机会都没有。”周小韶只能遗憾地开了。

“唉，也是可

“可因为你，这一切没了。”她低看向徐志孟，然后又看了自己沾满血污的双手，忽然不自觉笑了笑：“你知么，我们家猫咪送去绝育时，我都哭了好久。没想到，我会成为这样的人。”

史小菱，轻笑一声：“还不如照顾个痪呢。痪病人起码安静，不会跟他们吵架，不会发起疯来摔东西砸东西……”

史小菱圈一红，泪忽然掉了来。

她像是一个迷路的小姑娘，只想知未来何去何从。

“你爸瘦的，老这么个姿势趴着，估计明天腰得断了。”周小韶随说了句，拿了一旁的外套披在了史小菱爸爸的上。

回到病房时，史小菱还有些发愣，她看见了病房里坐在凳上翘着二郎玩手机的范无救，也看见了趴在床边，依旧被定格在原地的自己的爸爸。

周小韶没说话，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别想这么多了，咱们走吧。”

史小菱愣愣看着她：“那我会去哪里？”

“妹，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史小菱看了周小韶，开：“你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我这种恶鬼，要在十八层地狱待多久？”

史小菱没说话，低着默默掉泪。

地上那一滩血肉模糊的东西，在周小韶里已经被她自动打上了厚厚的赛克，她拧过不去看那个方向：“都这样了，死定了啊。”

“这辈没了，大概辈也没了吧。”她茫然地搓了搓手，目光看向窗外：“我是个恶人……不，是个恶鬼了，如果小时候看的传说没错的话，我大概也会十八层地狱。不知以后还能不能轮回转世，能不能再看见太阳。”

史小菱了鼻：“嗯。我原来抑郁症，什么都没有觉，每天脑里只有想着怎么去死。我妈怕我一个人洗澡事，都是帮我洗澡的。住院以后，她天天帮我。”

史小菱顺从地站起来，她看了徐志孟，迟疑片刻终于还是开了：“那他……”

史小菱张了张嘴，然后，附在了来时病房里的那把伞上。周小韶将伞收起来，拿在手里松了气。她往门外走去，回看了房间里的人，然后摇了摇。

“午时候我来，你妈在给你胳膊。”周小韶似乎没看见史小菱的泪，接着开：“看动作熟练的？”

周小韶轻笑一声：“哇，那岂不是跟照顾个痪一样？”

周小韶抠了抠巴：“嗯……大概会直接魂飞魄散吧。”

周小韶看了史小菱，见她原本阴沉发黑的灵魂，此刻颜正渐渐变浅，原本阴森恐怖的面容，此时却只剩一脸的茫然。

周小韶摇摇：“那不一样啊，照顾痪的病人和照顾你这样的，心里觉不同。你起码还活蹦乱的，作为父母，女儿就算是乱摔乱砸，那起码也是个活蹦乱的女儿啊。”

史小菱顿了顿，了：“也就是说，我没辈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