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

周小韶被迫与范无救四目相对，她闻到从范无救指尖散开来的淡淡烟味，yan里是范无救略带嘲讽和恶意的笑：“有个事，我忽然很想告诉你。”

周小韶愣住。

范无救：“当初你叔叔婶婶开公司时，你爸借给你叔叔五十多万。因为是亲哥俩，所以就没写欠条。这事在你爸死后，你叔叔就一直沉默，想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可你妈知dao这回事，曾问过他们，被你叔婶抵赖。你叔婶怕你妈在亲戚里闹起来，就跟你在农村的nainai说，你爸是被你妈害死的，还赖他们的钱。”

周小韶浑shen一震。

范无救：“当时你中考住校，你妈把一切都自己扛xia来没让你知dao。后来怕影响到你，就想着那钱既然要不回来就不要了，只要不影响到你，然后带你一块搬到新房zi来躲避你爸那边的亲戚――这一切，你都不知dao吧？”

周小韶僵ying着摇了摇tou。

范无救：“所以，你以为你妈为什么后来憋chu了个乳xian癌？”

范无救说着，直起shen来弹了弹烟灰，朝街对面正被打得鬼哭狼嚎的那对夫妻说dao：“你妈死了，这俩就惦记上你家那套房zi。呵，你记不记得你死之前去了哪？”

周小韶觉得houtou发腥：“……叔婶家。”

范无救diandiantou：“所以，你真以为是你小脑发育不健全，chu来骑自行车撞个树就能撞死了？”

周小韶仿佛被当tou一棒，她扭tou去看街对面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叔婶，竟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你说的是真的？”周小韶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

范无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没必要骗你――要是这对夫妻不是恶人，也轮不到我来收他们的魂。”

周小韶抬tou看向范无救，见他一张五官ying朗的脸，被月光割chu一个近乎邪恶的阴影。

范无救，黑无常。擅长以恶制恶，是这天底xia，实实在在最大的恶人。

周小韶觉得自己被黑暗包裹，她连自己的声音，都觉得陌生起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好玩。”

那群痞zi已经跑了，街上已经围上来不少围观的路人。

有人惊呼，有人拍照，也有re心chang的赶紧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

范无救眯着yan瞧了一会re闹，从怀中掏chu一块样式古旧的怀表看了yan。正巧一支烟燃毕，他从重重围观人群的shenti里穿行而过，闲庭信步般走到街对面血泊中央。

周小韶仿佛受到蛊惑，跟着走了上去。

范无救在血泊中已经动弹不得的两人shen边蹲了xia来，抬yan朝周小韶招了招手。周小韶控制不住自己的shenzi，跟着走了上去。

“喏，这里。”范无救手指dian了dian周小韶叔叔肋骨周围，在肺的地方画了个圈：“伸手jin去，把里面的肺掏chu来。”

周小韶没办法控制自己的shenti，竟就这么蹲了xia来。她yan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往满shen是血，xiongkou已经几乎没有起伏的叔叔xiongkou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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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韶浑shen冷汗地醒了过来。

她chuan着cu气，还没回过神，房间里的灯忽然大亮。

“囡囡，囡囡？怎么了？”妈妈焦急的声音响起，随即一双温nuan的手抚上周小韶的脸颊。周小韶扭tou看过去，只见妈妈一脸担忧，看着周小韶叠声问dao：“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zuo噩梦了？妈妈在这里，我们小勺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