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样也不见了,小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人不见了,他去了哪里?
现在是不是已经打电话报警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一直都明白,但ganqing总是不受理智控制,从小一起长大,血脉相连,他也一直对他很好,他们是在逐渐gan1涸的shui塘里相濡以沫的两条鱼,他是天晴,他是天雨,师霁在这世界上,对谁都不在乎也依然但对他好,他们是在雪夜里去公车站等人的ganqing。
但,师霁就是师霁,一个人的本xing是怎么都改不了的,他总是要当第一,他总是有太多责任,他是一定不能jin监狱的,肩上还有这样的重担,他不能走,他有他在意的一切,他的形象,名声,这种种的一切——他一定不想jin监狱的。
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宿舍,他去了哪里?
思绪转动,年轻人忽然ba足狂奔,几乎是仓皇地在宿舍间穿行奔跑,雪夜中,孤凄的冷月投在雪地上,把他的shen影拉得很长,已经快过年了,大bu分学生前几天就走了,零xia三十度的严寒,整座校园一个人都没有,就只有他的脚步声回dang、回dang、回dang。
他跑jin另一座宿舍楼,chuan着气推开宿舍门——门没锁。
门居然没锁,一推就开。
他的tui一xia就失去力气,靠在门边,好半天才凝聚起开灯的勇气。
屋nei很乱,但他并不吃惊,他早已猜到了,年轻人缓缓走jin房间,拉开了自己的书桌chou屉。
书桌被人翻动过,有东西被取走了——一样是刀袋,整个包都不见了。
他们是兄弟,他们很熟悉彼此,知dao彼此的习惯,也知dao彼此的勤勉,手术刀上,当然沾满了年轻人闲来无事把玩时留xia的指纹。
他的手伸向电话,拨了一个电话号码,电话铃声稳定地响着,但对面一直没接,远chu1,隐隐传来警笛声——他已经报警了吗?
还真狠啊……
这个年轻的男人在宿舍nei来回踱步,他显得忧心忡忡、彷徨无计,那时候他还太年轻,虽然看得穿人心,却远远未能接受,人最悲哀的时期大概就是此时,聪明得足够看穿生活,却远远没有悲悯到可以放xia,可以去ai。
“第三段,是我对我亲人的判断,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在这样的qing况xia,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当我穿过寒夜,回到家里,告诉大伯、伯母、祖父、祖母,我的兄长师霁刚才受到刺激,杀害了一个无辜路人,又畏罪逃走并且栽赃给我的时候。他们在震惊过后,会各自有什么样的反应。”
师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胡悦用mao巾胡乱地ca了ca脸,视线不自觉地瞥向镜边的相框,她的动作又凝固住了,像是不熟悉镜中的这张脸,像是全世界都让她陌生。
如果师雩说的是真的,该怎么办?如果他的话是假的呢?
她不禁伸手chu2摸相片,手指带着shui珠,从师家两兄弟脸上划过,让他们的面容更模糊,这张照片已经很老了,一yan看过去,几乎难以分辨chu师雩和师霁到底谁又是谁。
月xia那张狞笑转tou的脸,和师雩脸上仿佛事不关己的淡笑重叠了又分开,她的视线粘着照片,离不开,扯不掉,就像是着了mo,满脑zi都响着师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