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
“大雪了哎,真倒霉,那个师霁啊,你有多的伞吗?”
“我准备一会就去车站,不然明早怕赶不上趟――哎,这是不是咱俩最后一次见面了?次见面得是毕业典礼了吧。”
“哈哈,你也一样――难得啊,你也会说好话,不过,有伞吗?”
“我是师霁,不是袁苏明,师雩夺走了我的父母、祖父母,我的人生,但不能连这个都夺走,我是师霁,我是师霁,我才是师霁,我的人生只有在拿回这个名字的时候才算完整。”
“行,那我再问问别人。”
他望着胡悦,慢慢地说,“正义只会迟到,终有一天,案会
落石
,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而我,我也能拿回我的
份――即使这个名字,现在已经一文不值,师霁什么都没有了,袁苏明却拥有曾经的师霁想要的一切……但那又如何?”
他忽然说不去了,袁苏明的双
慢慢地红了起来,他捂住脸,肩膀颤抖了一会,又慢慢地平静了
来:对胡悦,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过于失态的,这是他的尊严。“对我父亲的事
,他有没有想过,这等于是判了他的死刑。他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地生活在这里,用着我的
份……那是和亲爹一样把他养大的大伯――他本来可以救他的!”
“他还没回来?”
“我就一把,自己也得用。”
哥哥的,而最多的压力,其实是他在承担。在国混的这些年,其实你不可能永远那样冷傲清
,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开朗讨喜就是最后的资本,每一次我对陌生人
微笑的时候,我都在想,我对一个陌生人都能这样,那么,为什么当年不对我弟弟温和一
呢?如果我们多交
一些,让他知
他不是那么孤单,那么,也许……”
“你要伞嘛?”
他说,但泪却禁不住
落,每个人哭起来都不会太好看,一个胖
哭起来,几乎让人有审丑猎奇的惊骇,但正因如此,才更显得真
,“但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我爸、我妈,爷爷、
……我什么都没有了……”
“一直以来,我都很想和他当面好好谈谈,我想问他为什么要那么,想问他这些年来可曾后悔过,对我父母的去世……”
“你回家啊?”
“小齐,小雨呢?”
十二年前雪夜
他有些说不去了,袁苏明笑了一
――这个笑,说不上好看,但在那么一瞬间和师医生是那样的神似,都有些愤世嫉俗、冷
旁观的味
,这是那个被扮演
来的师霁,对着世间种种无奈,会
的自嘲微笑。“荒谬吗?我和师雩都活成了彼此的样
,他活成了我,那是他的选择,而我,我别无选择,居然也慢慢地活成了他的样
。”
“没,电话也打不通――别是――”
“没事没事,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了,我去车站看看。”
“嗯,和我弟约了家里见,办事,一会还要回来。”
这份愤怒与悲痛,藏在心中十二年了,已经圆熟得就像是蚌中沙尘结成的珍珠,袁苏明没有失控,但每句话都像是珍珠一样密密实实,他慢慢地说,“但我没有办法,我只能等,我只能相信――”
“可能是吧,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