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抱定了这宗旨，可他到底也有那么一难以释怀的疑心：他认识的小狮，真是那个他以为的那个小狮吗？

这其中有些事，恐怕周院长的参与度没有这么低，譬如师雩的第一个手术，真是他大伯师舫的吗？师舫当时已经是个病人了，哪来那么稳定的手，能好开角这么大的手术？很可能这里就有周院长的参与，师舫等人只是打手而已，他们都有医学经验，这倒很说得通。只是，周院长所说的，他曾怀疑师雩故意破绽，试探他的信任这件事，应当是确实发生过，只是他换了个壳告诉她而已。

这个想法，脑大得吓胡悦一，但越想又越是合合理：也只有如此，才可能让师雩必须冒用师霁的份，无法洗刷自己的杀人嫌疑，因为一旦要澄清此事，说真相，他一样会因为失手杀死师霁而坐牢――师霁已死

“白首相知犹剑，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幽幽的声音，回在胡悦脑海里，“对我而言，有些事，存一分糊涂，也好。”

毕竟，师雩总是需要一个人给他手术的，而这而不的试探，更可以让他确认周院长的态度，事先立于主动。

难，是真师霁杀了人，师雩在阻挡他的过程中留了dna证据，之后……在打斗中误杀了师霁？

“我承认，这个所谓‘扯不开的关系’，竟是dna证据，这让我很吃惊，但即使如此，我也还是相信，他绝对是清白的。”

这么一来，师雩对周院长和对她的说法，可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师霁，他对她说师霁死了，对周院长说自己也不知师霁的落，叫周院长去问师舫，这隐隐有种归罪于师霁的觉，师舫对此，则‘苦笑以报，只说家门不幸’……

这大概就是周院长愿意告诉她的全了――胡悦的份，如此危险，负血海深仇，只怕心念不稳，一个转念之，就可能和警方合作，周院长愿意承担的风险，大概也只有这么多。但胡悦可以觉到，他所说的歉疚也是真的：这是个典型的文人政客，这些年的宦海生涯，他不乏心计，也没有急公好义到倾全家之力帮助恩师一家度过难关，但，他又充满了知恩图报的心理，对师雩的提携、帮助与隐瞒，以及对她的照拂、愧疚，都基于这人化的一面。他对她的帮助是真的，今天所说的故事，也包了‘尽可能的真实’。

“但是，有时，我也在想。我人一样是看着他们俩长大的，可，这些年来，她就从未对小狮产生半疑心，该扮演的时候，小狮他，一直都演得很好。有时候，我免不得在想，当年，我看来的不对，究竟是我自己慧如炬，还是他故意叫我发觉……”

围，师霁依然很孝顺父母。我心里一直以为，他怎么都会回来一次的……”

开了，周院提起壶，仔细地顺着杯往冲洗――杯，他就势看了胡悦一，像是也在探寻胡悦本人对师雩的看法。“小狮，他……当然也是个很好的孩，方方面面，都无可挑剔。”

“那，小狮的为人呢？”

茶叶被投杯中，又一泡冲，气升腾中，周院长轻声叹息，“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