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的新衣。”胡悦说，“埃菲尔铁塔倒卖骗局――其实，人是真的很好骗的，正因为正常人完全不会想到冒名替这件事，也绝对没想到一个冒名替者还敢和原来的熟人交往，所以会自动忽略那些不和谐的细节，这很正常――而且，我猜你原本也和真正的师霁没有多熟。”

“这么说，你觉得是他的了？”

很多人被骗之后，比起怨恨对方，更多的还是会责怪自己，宋太太就是这种人，她说，“这件事真让人尴尬透――真的……我他妈简直就是个瞎。”

“我昨晚一直在想，如果他告诉我的话，该怎么办，会怎么办，如果他一直瞒着我，但是我没有走，又会怎么样……”宋太太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几近梦呓，说不是遗憾，是憧憬还是哭泣，大概，知真相以后，原有的遗憾之外，又有了新的遗憾，她想到的有被欺骗的生气，但也有这些。

“之交，”宋太太喃喃说，“他一向是很傲的，没什么亲近的朋友……他还调整了声带，是不是？声音全变了，也比从前……”

的，和骆总不一样，她和胡悦，都是从底层打拼上来的女人，本能的，并不能完全主宰她的行动。

但这些理由没让她释然，她又自嘲地笑了，“但是，这是我的男朋友――就在我面前，我没有认来。”

胡悦说，“是他演技好。”

“算了。”也只是想想而已，她又去摸烟，“就算当时那样了，又能怎么样，女儿九岁了发现亲爹是杀人犯，更惨――总是我男人运不好，这辈没遇到什么靠谱的。”

她大概是想起了十一年前‘师霁’对宋晚晴有特殊的那些瞬间，宋太太不说话了，她努力地向上望，藏住滴的泪，烟快烧到指，才被她到烟灰缸里。

胡悦说，“可能是想过的。”

“他一定有苦衷的。”她讲，因为不知胡悦的世，所以说话特别的大胆，“但我相信他一定是有苦衷的，师雩是我见过最善良最开朗的男孩，直到现在我也还是这么想。”

这是胡悦不太好主动问的话题，没想到她自己随便就说破了――大概也因为，这话题现在只能和胡悦讨论，宋太太又开始挠额了，好像要用指甲刮盖骨后的懊悔，她边说边笑，“我真蠢，真的，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真的是瞎了，其实有那么多破绽――那么多时候我想到他。但是――只是――”

应该是想过的，否则也不会频频接，大概那时候的师雩还抱有什么期望，又或是还有未了的，只是还未找到合适的时机，又或者，越拖越明白这并不是个合适的想法。

她们这样默不作声地站了很久，宋太太才哑着声问，“你说……当时，他是不是想过要告诉我？”

“他演技好吗？”宋太太反问，但又自己了气，“他演技是够好的了，我说他那时候怎么――”

“我不知。”她说，“也许知，也许不知，谁知呢？毕竟，连我都没有认来。”

宋太太诧异地看了她一――意思大概是，都现在了，还能不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