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被揍断了鼻梁，哪怕经受断骨之痛，哪怕为了救龙翎去了半条命，养了两年才逐渐恢复，他从来没哭过。

景昀看到山谷上方过一只大鸟，它盘旋着，发一声哀鸣。

至第五日，景昀突然有一瞬脑特别清醒。他突然觉得不甘心，突然觉得与那人二十余载的日太过短暂，短暂到仔细数起来，满腔都是悔恨。

既然摔不死，就自尽。

景昀想着，用手指在地上抠来抠去，想要找一块锋利的小石，用来划破咙。

为什么自己还没死？景昀呆滞地想，他们约好的，生死不离。

他还活着吗？景昀茫然又不解，为什么他还没死？

有人在距离很近的地方说话，朦朦胧胧的像罩了一层纱，听不清楚。

如果有来世，如果真的有

景昀觉得梦醒了，他抓着泥土的手颤抖着，因为太过用力，手指被泥土里藏着的石刺破，血渗透土里景昀却毫不在乎。他无神地看着阴霾的天空，山谷间只余自己一人泣的声音。

景昀睁着睛，却什么都看不到了，不过片刻功夫，他停止了呼。

大雨过后，半夜，景昀发起了烧。他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大概一天，大概两天。

再后来，两人经历了很多很多事，有些事想不起来了，有些事却清清楚楚地记着。他记着那人背负的重量；他记着那人太过护着自己，有危险的地方从不允许自己涉足；他记着那人三十岁寿辰时抱着自己爬上一族里最的那棵树，两人在树枝桠上像幼时那般坐了一整宿，第二天虎族和龙族漫长的战争开始，他们几乎一年才见一次。

再后来

他动弹不得，也完全不想动弹，除了手指还能动一动，其他位在一两个时辰后也慢慢失去了所有知觉。

大概是断了，这山谷静悄悄的，也不会有人发现自己。

可现在他却哭得像个孩，他宁愿溺死在曾经的回忆里，也不想面对残忍的现实。

龙翎死了。

景昀脑里却轰地一声，猛地睁开了睛。

失去意识前最后一，是龙翎趴在悬崖边发绝望的怒号，响彻天地。

为了拉掉悬崖的自己一把，背对敌人，被一剑狠狠穿了。景昀从不知自己还能发那么可怕的哀嚎，他想抓住他，却因为一路奔逃浑早已没了力气，龙翎的神涣散，手里的劲一松，他便从悬崖上跌落去。

熟的脸上带着一些忐忑，而自己喝醉了，迷迷糊糊的，只由他拉着傻兮兮地笑。

景昀在回忆的梦境里沉沉浮浮，太阳升起又落，有鸟儿停在他的上稀奇地看着这个生，偶尔有蛇爬过，却仿佛看不见他，从他侧缓缓游走了。

他从来不哭的。

或许是崖上参差不齐的树枝减慢了自己落的速度，但景昀从逐渐恢复知的察觉到，自己的双已经毫无知觉了。

大概是他睁的表太过狰狞，旁人被他吓了一。有穿着舞服的姑娘躲远了一，脚踝上绑着的金铃铛叮当作响，好听得很。

否则，对不起提摩这个名字。

可石没摸着，手却被一双温燥的手反握住了。

族长，提摩是怎么了？

睡觉就睡觉，又想折腾什么？那人声音朗好听，带着年少的青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