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之惊讶于她的老辣，更欣于她的成长。

他缓缓捂住脸。

最惊险的一次，她率小队夜袭，却误敌方圈套，双方经过激烈厮杀，均是死伤惨重。她在生死线上晃了一遭，若不是有个士兵推开她替她挡了一刀，恐怕她就剩了半个脖。

“我不知你有没有发觉过皇后曾想拉拢你――嫁东。”他看着窗外葱茏草木，“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你要是成了女将，便不可能再后。”

洪菱舟的心揪起来。

他不该这么自私，是他错了。

是他错了。

“父皇想让你和你母亲一样当女将。”

洪菱舟提笔回复：我后日便走，你暂时不要来信了。我和他的事，今后再说吧。

鲜血洇透铁衣，明月照亮沙尘。

“嗯。”

“祝你顺利。”他站起来，将她送到门。

谢钦瑜愣在了原地。

洪菱舟掉他上湿掉的毡扔到一边，重新给他从架上捞了一条过来。

贺兰之：“你不想耽误治疗就快闭嘴吧！”

浩军队中除她之外，只有一个医女是女人，还是专为她备的。

但她更乐意和军士们在一起，偶尔吃吃酒划划拳。零星几个对她有微词的统领在被她徒手撂倒之后再也不敢对她不敬。

“那……那我回去了。”她站在门，还有懵。

洪菱舟呼了气，闭上了。

她深夜烛和贺兰将军商议行军路线，制定作战计划。

“你还会和上次一样，一走就走很多年么？”

他睁，反手握住她的手：“你还会回来么。”

她这个平西将军，当之无愧。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听起来并不像开心的样。

翅而动心，却在之后想把她据为己有而剪断她的双翼，囚在自己的笼中。

她往后退了两步，轻声：“你要等我。”然后转跑掉。

她犹豫了一，飞快地说：“谢钦瑜，我会回来的。”

她的盔不知掉到了哪里去，上的铠甲亦是布满裂痕。碎发混着血污纷乱地盖在脸上，她躺在担架上被人抬着了军帐，居然还能对贺兰之一丝微笑：“阿叔……我们，险胜……明天，明天一定要记得抓紧机会……”

“我也不知我在这里说这些什么。总归你都是拒了的。你要么不嫁，要嫁就嫁一个能和你并肩的战友。”他说。

方才一架吵得莫名其妙，和好也和好得莫名其妙。

她披上战甲，跨上战，随大军一齐发河西。

杨柳依依时她离开，雨雪霏霏时她还未归。

不过她毕竟才十六岁，有时候容易冲动，也不是没有招惹过祸患。

医女在帐中小心翼翼地揭粘着肉的碎衣，横亘在她背后的狰狞伤。从肩到腰窝，最深的一伤可见骨。医女轻轻嘶了一声，

*

军队中最能收服人心的，就是战绩。

“不会很久的吧……”她犹犹豫豫地说，“仗打完了我当然就回来了。”

余瞳又来了信：我听说你要征啦，恭喜如愿。你和他怎么样？

她愣了愣，他掌心的灼沿着经络一路到她心中。她说：“当然是要回来的。”

“嗯？”

洪菱舟沉默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