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公寓楼的保安大叔尽职尽责，背着手在传达室门走来走去，时不时朝夏语冰的方向张望两，最终忍不住问：“小姑娘，你认得这小伙吗？在门站了好久了呢,也不搭理人，只说是来找人的。”

狭窄的电梯，楼层显示灯一层接着一层地亮起，林见深提着简单的行李站在夏语冰边，一直侧首盯着她，半晌才说：“你还没回答我。”

“我可以。”林见深笃定，“灵溪村的灵脉的确有利于修炼，但我活了这么久，化了翼，成了人，没必要再活更久，能陪着你比一切都重要。”

夏语冰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她低着，一只手不断地摸着围巾柔的布料，许久才呼一白气，说：“哥，你有没有想过，横在我们之间的问题太多，多到我无法解决。当初我不不顾地表白，自以为很勇敢，现在想想真是太草率了。”

“哥，你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夏语冰站在门，满的不可置信，“你是个妖怪，你不能离开你赖以生存的地方。”

“你就是我哥。”夏语冰轻声反驳，又拉了拉他的衣袖，“走吧，上楼说话。”

围巾一解一缠之间,温度已经散去了不少,但夏语冰还是被红了脸。林见深实在靠得太近了,她甚至能闻到他上自然净的气息,是她最贪恋的味。

夏语冰手里拿着一双没拆封的男士拖鞋，震惊地看着他。

最近网上总爆独居女生遭陌生男尾随的消息，想来保安大叔也是怕她遇见什么奇怪的纠缠者。夏语冰回神，对保安大叔笑：“王叔，他是我哥，不是坏人。”

“你记得的。”拙劣的谎言并没有瞒过林见深。他抓住夏语冰的红围巾,布料轻柔而温,带着她上特有的淡淡香味，平息了他两个多月以来执念。

怕她不信，林见深又重复了一遍：“我可以留在杭州。”

极了夏语冰现在的心。

林见深试图纠正她：“我不想你哥了。”

“我……”

她从没想过林见深真有一天会离开他困守了几百甚至千年的地方，追随她来到毫无钢筋泥垒起的都市之中。夏语冰的视线落在林见深的肩,黑棉衣里就只有一件单薄的短袖，眉梢和睫上都凝了细细的霜花，也不知在这天寒地冻中等了多久。

她掏钥匙开门，林见深一直默不作声地跟在她后，门开灯的一瞬，他轻声说：“你是因为不想回乡，所以后悔了吗？如果是这样，我可以留在这里陪你。”

她这话说得委婉，林见深想了想，才问：“夏语冰，你是后悔了吗？这几个月，你一直在避着我。”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指定楼层，门外还站着一对准备门的年轻夫妻，夏语冰只好打住话，拉着林见深的手了电梯门，说：“这边。”

……你上次回来时问我的问题，还作数吗？

“我不冷。”骨节修长的手指捻着围巾，又将它重新围回了夏语冰的脖上，还细心地缠上几圈，只了她湿的睛和微微发红的鼻尖。

夏语冰机械地朝他走去,解自己的红围巾挂在林见深脖上，几乎调动了自己全的意志力,才勉装作不在乎的样问：“什么问题？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