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的日带给吴攸的最深刻的悟之一就是：饿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饭吃。

而且，不赵玉说的话是真是假，如果赵扬本人能够迎娶许地的节度使孟茂行的女儿，周曾就对他更多了几分忌惮。赵扬在北方的地位，也就更加稳固了。

但是，吴攸还是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她不是敷衍赵扬，结婚生，无论是在过去的那个世界还是在现在的这个世界，都不在她的计划之。

既然她一时半会儿又走不了了，那么，她必须得找到一种和赵扬相的合适的心态。

望时时刻刻带在边，随时准备跑路吧。

从前，在外婆过世之后，吴攸觉得自己就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父母短暂的婚姻给她带来的记忆都是争吵和泪，还有无奈而懊悔的叹息。

如果今年的粮和明年的粮都能得到妥善的解决，如果赵扬能和周曾联姻，赵扬就会有比较充分的时间来休养生息。

终于纳妾的事，希望老天保佑，赵玉是在胡说八。

这么一想，赵扬今夜能说那样的话，还是难能可贵的。

回味着方才赵扬的话，再结合自己这一次收税之旅上所发生的事，她心里不能说是一也没有波澜。

赵扬早晚要娶妻，估计十有八九还会纳妾，毕竟在这个乱世之中，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兵，看看周曾，看看李康陆，就知自己的家族中多几个能征善战的男，对于诸侯争霸来说是一件多么有优势的事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还有盼，而如今，生活在北方的普通人大分都已是家破人亡，还要以自己残弱的躯承担着本应庇佑他们的地方势力的赋税，可是这些位权重，手握兵权的将领们，又何曾让他们看到过一明天的曙光呢？

她思考这些事的时候，心深似乎又产生了丝丝奇怪的波动，虽然很微弱，但是吴攸仍然捕捉到了那转瞬即逝的一寂寥。

是慕攸歌吧，她想。不知早早就香消玉殒的慕攸歌是不是和她一样，从来也没有品尝过的滋味？

吴攸住在外婆留的房里，看书，写字画画，二十五年来，没有任何一个男生走过她的生活。可是，她也没有因此就觉得自己的生活中缺少了什么。

她虽然穿越成了公主，但前半分时间大多都在病榻上缠绵，而后半分时间更糟糕，被周曾赶到了北方，逃跑，遇上赵扬，没有一天不是在心惊胆战中度过的。

孟茂行也是大晋朝廷的一名功臣，如今不得已拥兵自立，但传说他还一直想将新帝迎回江沅。吴攸估计，和他结亲，多半是已经故去的赵扬的父亲的主意。

她把赵扬给她的玉佩解了来，放到了一个离自己的床最远的角落，然后躺到床上，努力梳理着自己的思路。

不怎么样，事都已经过去了。吴攸拍了拍自己的，小声：“咱们……咱们

其实，至今，吴攸也没有恢复那分和谢瑾时有关的记忆，但是直觉告诉她，谢瑾时看向她，或者是说看向慕攸歌的那种神，绝对不是在看自己的恋人。

她觉得自己已经悲惨的了，但是转念想想，和那些整日辛劳，却仍旧不果腹、衣不蔽的百姓比起来，自己的境实在是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