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彤垂眸：“谢娘娘。”

是她狭抑了，以为姜劲秋的事，让太后失了分寸，殊不知，太后永远是太后，压得两任帝王敢怒不敢言，世间男儿供她驱使，为她鞍前后。

杜云彤，：“自然。”

视线相交，太后眸底有审视，又有隐隐的担忧，电石火光间，杜云彤想到了什么。

这句话放在太后上，同样适用。

杜云彤意识地握了握手指，：“您的意思是，瓮中捉鳖？”

天启城的守备军并不多，城门是最后的防线，一旦开城，王宏大军便能长驱直，攻皇城。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许如清和姜度的悲剧，是太后一手造成的，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杜云彤始终无法发自心尊崇太后。

杜云彤深呼一气，：“谨遵娘娘懿旨。”

政治家的睛里，看到的是百年兴衰，千秋大业，小小于他们来讲，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调剂品罢了，酸甜苦辣略尝一尝，但永远不会影响他们对事的判断。

于太后来讲，世界只有黑白两，而姜家人，是不同于黑白的一抹灰，或许不绚丽，但却是她世界里，唯一的别的颜。

天启城的冬天极冷，空中并无鸟儿飞翔盘旋，竹影后面，是巍峨威严的楼台亭阁，寒风来，楼上的风铃便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与太后议定之后，杜云彤回到府上，给逐溪去了封信。

太后收回了目光，双手敛在宽大的绣袍中，：“哀家这把年龄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

纤细单薄的竹叶飞向空中，如一叶扁舟般飘在无边无际的海洋里。

寒风又起，卷起了地上的竹叶。

瓮中捉鳖说是好说，但起来却无比困难。

再用莫把天拱手相送的说辞是不行了。

绪，杜云彤抓住了问题的重：“您觉得，是齐氏容得姜家，还是王宏容得姜家？”

现如今，也就姜家人在太后心里还有些分量了，其他人，不值一提。

她一胜算也没

天没有了正德帝，照样正常运转，可若是没有了威加四海的太后，这诸多世家诸侯只怕瞬间便会蜂拥而起，趁乱分上一杯羹。

蓦然间，杜云彤想起了曹孟德说过的一句话：天若是无有孤，不知几人称王，几人称帝。

“哀家有一个条件。”

杜云彤瞳孔微微收缩，太后抬眉，透过竹林，看着远方灰蓝的天空。

太后是一个非常合格，甚至极为的摄政太后，但这并不妨碍她造成了无数人的悲剧，许如清与姜度，不过是其中一个。

太后斜睥着杜云彤，没有说话。

“哀家只能帮你到这种程度了，剩的事，便全靠你了。”

又或者说，取李氏而代之。

“累世清名于哀家来讲，并无用，不若索个糊涂人，帮你们这些小辈一把。”

尽她知，没有太后，大夏朝早就四分五裂，没有太后，以正德帝的昏庸，天百姓早就怨声载，甚至揭竿而起，可她心里还是会伤心许如清的绝望离世。

太后眸中光微闪，杜云彤眉微动，太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换秋儿平安。”

太后淡淡。

太后的目光落在风铃上，杜云彤深深向太后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