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不过秋莺似乎并没有被这件事影响，继续惜她的秀发。烧焦的发尾剪了，仍然用皂荚把发洗得清香清香的，扎不成大辫，也梳得整整齐齐。

“已经好多了。我每隔几天也会去看一次。”

就像她也不想别人问她，为什么会来到这所城市。

秋莺忍不住一，随即低去：“嗯。”

“我跟小姨一起过。”在察觉到秋莺一丝失望的神后，邹眠补上：“不过也许会来串门的。”

邹眠，其实每次问的答案几乎都差不多。

“过完九月，半夏和半秋就要开学了，钱还够用吗？”

邹眠的确不想再听人叫她小了，好似会有另一个声音隐隐伴随其后，不停地叫着她，令她觉得脑袋隐隐发疼。

邹眠起：“那就好。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还是老样，不能床走动。”秋莺低继续纳着鞋底，邹眠瞥了一她的手，指脱了。

秋莺很聪明，从来没问过，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又为什么改了名字，她甚至从来没有问起过周家，没有问起过周白齐。

“那太好了，小。”

“够的。小上次给我的还没用完，而且我还有一些活的钱。”

在跨练琴室的时候听到了急促的跑步声，邹眠转过双手撑住了飞奔过来

那么惨，他似不甚在意，但莫名其妙地又托同学买了假发，给了秋莺，可惜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那段假发被他气得烧了。

没事的……很好……放心我会照顾自己……没关系……够用……

“你娘呢？”

不过从在这里无意遇见起，秋莺就是这样一短发，只要长长了一就会剪掉。邹眠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她不再蓄长发。

她不怨天尤地，也从不作其他设想，认真地成为她一个偶尔来往的熟人的角――虽然她有时很欣赏这一，有时又很不喜这一。

“好的。”秋莺放篮起送她。两个人走到院的门，邹眠又转，她穿了跟鞋，比她大半个，垂着，非常轻柔地伸手拍去了她肩上落的萝卜须：“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

但对于秋莺，她倒也并不真的介怀。也许她是这座城市里唯一能跟过去联系的纽带，一种纯洁无害，置事外的纽带。

那段时间三哥也像受了什么蛊惑，也开始惜起发来。午后时分，总能看见秋莺站在三哥的房门给他洗，白皙的手好似一样柔地着，三哥会眯着享受，惬意又自得的神来，那是邹眠第一次觉得，三哥像只猫。

“你嫂没有再待她吧？”

“对了，上八月十五了，小要是不嫌弃，可以来这跟我们一起过中秋节。”

走门的时候，邹眠突然想到，如果在以前，看见这样一个四肢都被丈夫、孩、母亲、兄嫂紧紧拉扯着的秋莺，有着像是被困在一个四面都是推不动的铁墙里那种绝望，她一定会义无反顾地拉她来，并且大声告诉她：“这种地方为什么要待着，赶紧走啊！你兄嫂、你母亲、你丈夫那里我都给你解决了，不就是钱嘛。自己的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也许会显得天真可笑，不明事理，但此时此刻心更多的，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