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妥帖。可最怕的就是忙碌后突然的空虚，看着海面从湛蓝反光到暗沉归于寂静。弦月初生，窄细的一条挂在天上毫不起，却像把钩将人心的隐秘打捞来放在沙滩上一字排开晾一晾。

陆徽音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来，那笑很怪异，中是满满地要溢来的痛，嘴角却弯成个好看的弧度。

他将门推开准备去，就在他手扶上门把手的瞬间，陆徽音用一双没有焦距的大睛回望他，那目光太悠长，带着穿越时间的隐忍和疲惫。然而只是一瞬，陆徽音几乎在刹那回过神来，漆黑的睛像鹰隼般锐利，一柄匕首自袖落掌心，绷紧攻击的准备。到底是累惨了，又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反应能力降了不知多少倍。

可人哪能这样活着呢？

正巧许且铮也说到了变态这两个字，原来就在一个小时之前，通讯员小江突然嚎啕大哭，毫无缘由。卫生兵分析可能是景生，也可能是神经锐痛，或者别的什么。唯独不说是神崩溃。

时间过得飞快，许且铮办完事回来了。一开门就看到陆徽音苦行僧般自的坐姿，微弱的光从后面打来给他度上一层薄薄的膜，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像只茧在自缚。

当然不是，军人是有着钢铁般意志力和信念，思想永远接受党的领导，所有困难在人民解放军这五个

许且铮从未见过谁能这样画地为牢将自己关起来的，他表面看着是个正常人，可心里一定有什么是缺失的，所以才会疯狂的，不计代价的在惩罚自己。对，像一种仪式，惩罚的仪式。可这是军舰，人一旦上了军舰某种程度上就像是了监狱，毫无自由可言。平日没有紧急事态时大家都想尽了办法解闷，逮到靠岸补给的时间什么都想打听。最近上映了什么大片？谁谁有没有新专辑或是赶紧买个游戏光碟，吃所谓的垃圾品。这种假格外难请，大家都争破了唯独他一个人笑眯眯地坐在甲板上看着，脊背直，直成一个孤寂的姿势。

许且铮意识举起双手，他可不想被陆徽音这样手必定要害的特战队长误伤了。

他想可能自己在这近乎与世隔绝的护卫舰上待得有变态了。

他不是傻，这么些年大家背后的议论他都略有耳闻。可笑一笑就过去了，谁都不是自己，冷唯自知。可这次许且铮关怀的目光太盛谊太重，他想我该怎么跟别人说呢？我总是能梦到一个女孩，近乎赤/地睡在树林里。平时生死如云烟的自己会害怕过去看一究竟？

他这个政委简直失职，居然就是不通他的思想工作。可是转念一想，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偏执，人呀认准了某件事，不要命地钻角尖，神都拦不住。再说，他连手的切都找不着，他的履历都翻烂了，不死心地调学校的档案，还是一筹莫展。这结在哪儿？恐怕就他自己知。

这是心结，也是死结。但他不愿意承认，他宁愿这是一段孽缘，欠了孟嫮宜的，如果这辈还不了那至少辈总该还能遇见吧。至于这心病何时能好起来他也不知，就像在心里养了一只蛭，没日没夜地着自己上的血，在每个想她的时刻痛地分外分明。

于是那些几发霉的往事免不了涌上心，在无数个这样的夜里被剖开、审视、再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