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岘在府修养了小半月才醒来，这期间，薛紫鸢始终伺候在左右，衣不解带、日夜不离，可谓是尽心尽力。

若不趁此机会博好，更待何时？

“听闻这些时日是你一直照顾本王？”

薛紫鸢见状，忙倒了杯给他。

赵宁的五指收拢，了他的手腕，回应：“父皇说过，他不会我的，我相信他！”

他拳抵在唇角闷声咳了几声。

赵岘双臂撑着床榻自己坐了起来，许是用了力气，牵扯到了伤，脸又白了几分，额角细汗密布。

她轻咬着唇，手足无措的立在床边，眸里光盈盈，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不忍心说一句重话来。

他好奇，撩开车帘往外看时，只见到一个穿着玄披风、整个人被连帽罩住的人，且是背对着他，辨不清是谁。

许是太久未曾说过话，一开，嗓音沙哑的如磨砂纸一般。

“王爷……”凌越惊声一呼，饶是已经好了心理准备，可当见到赵岘的惨状之时，仍旧吓了一。

骆言深深看了面惨白、羸弱如柳的赵宁，他单臂揽着她的腰，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凑近她的耳轻声：“宁儿别怕，既你叫我一声哥哥，倾尽全力，哪怕是死，也会帮你挣脱牢笼。”

骆言不甘心。

一片萧瑟！

“是啊，她哪里好？可她又哪里不好？”

“王爷，该喝药了。”

闻言，他长睫轻轻颤了颤，嘶哑的嗓音轻吐了几个字，自言自语一般，反问：

赵岘仰躺在地上，手脚全开，摆成一个大字，他睁着空的双眸，死尸一般，甚至受不到冷。

赵岘的气息微弱，黑如曜石般的瞳孔此刻黯淡无光，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尘的明珠。

乌云压境，倾盆大雨几乎是瞬间而至，寒风摇曳着树枝发噼里啪啦的响动，雨中散发着重的血腥味。

赵岘视若无睹，苍白的脸是不近人的冷漠。

凌越瞬间，他迅速将人拉起，脱自己的袍盖在了赵岘的上，气急败坏的：“她哪里好，她究竟哪里好，能让你甘愿伤成这般……・・”

*

有人细微的谈话声。

他生的自由，就该活成自己想要的样。

未曾想到，赵宁会如此绝。

薛紫鸢娴静的笑着，想要将赵岘搀扶起来。不想指尖还未等碰到他的衣服，便被赵岘毫无温度的一吓的又收回了手。

这么多年，他从未想起过此事，直至发现赵宁是女儿。

凌越打前来时，见到的景象便是赵岘躺在血泊之中，上的刀伤狰狞可怖，有源源不断的雨浸，却怎么填都填不满。

“民女只是想尽自己一微薄之力。”

再联想起当年以及祖父前些日对他说过的话，所有的猜测都得到了证实，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

一早就被预谋的人生，无论是他，还是赵宁。

说了什么听不大清，隐隐只听见了几个词，‘再回来’、‘成亲’之类的，他当时脑里全是自己臆想的小叶城破败景象以及与不苟言笑的祖父生活在一起的抵画面，并未深想。不过，在武英侯转回之际，他还是瞥见了那黑披风的衣摆一角，暗的龙纹上金丝绣的锐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