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节已经冷了，寒风刮着打着窗，陡然让人生一种“国破山河在”的凄怆。

就算没有沈谦慎这层关系，他如今也只能和岑嘉钰讨论这些事，家里老婆只关心菜市场肉价，和她说这些，能把她胆儿唬破。

岑嘉钰宽他心：“算啦，我们从办厂那天起就没想着指望政府。比起三友他们叫烧了个光，我们还能守着机哭，算好的了。”

，这会儿也是烦的不行：“之前别人劝我买票买公债，再不济也去投几个矿，千万别掺活实业，和平时期政府收税薅羊似的，一月薅几回，还换着人来薅；打起来了政府是不你死活，你就守着机哭去吧。”

怎么了这又是？两人忙跑到门。

两人正在各想心事，却听见外叫嚷起来：“凭什么，不让!就不让！要开枪么？打呀，打呀，往我这里打，我家反正去了好几个，正好送我去团年！”

他其实也是个探听消息的意思，因为沈谦慎的小姨夫是海市驻防军队的.那回沈夫人来过之后，沈谦慎就再没来过了，他知两人算是掰了，就不好直接问。

曹仪行也不是个悲观的人，不过是一时绪上来了抱怨几句，脑已经转着想法了：“还是不能丢厂就走，这么些机，和原料，都是心血啊。他们总不能一直打，等停火了，我去租界里打听去。有几个老朋友在租界里有仓库的，先把机存他们那里去。实在送不去，还有个法，借个外国旗挂挂。”

想想又自己苦笑：“唉，到底国弱没气节，挂别国的旗和挂日本人的旗，是个失小节和失大节的区别而已。”

岑嘉钰：“但是决不能挂日本人的旗。”

曹仪行忙挤过去：“兄弟，误会误会，咱们有话好好说。”

军队里有些人平时恶霸横行，和黑社会没什么区别，在海市里名声算不得好。曹仪行僵笑了，行方便没问题，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岑嘉钰拢了拢上的薄呢外套：“不战认败，那是清朝时候的事了，现在不至于吧，我听说这驻防的军长是主战的。”以前听沈谦慎提到的。还好，他在宁市，且还有家里人，总归不用担心安全。

曹仪行发愁：“开始说是不打不打，这还不是打起来了。总不至于像东北那边，拱手把这片儿土地都让给日本人吧。军队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真要不抵抗么？”那还把老婆孩送乡什么？跑的能有日本人的坦克飞机快？还不如在海市租界里赁个房有保障。

几个大兵见这人是个主事的模样，而且赔笑作揖的，这才收了枪：“我们是前线来的，这些兄弟受了伤，外风大又冻，想找个地方上绷带换药，还有严重的要手术，还请您行个方便。”

这几个大兵也是急上了，才起来。

岑嘉钰看着这几个大兵都是上有伤的，后面有人抬担架还有些医生模样的人，推了曹

原来是几个大兵要到厂里来，守门的工人因为家里有人没来得及跑，叫弹炸死了，正愤懑不已，两里一吵上，就拼了命不许他们来，那几个大兵拉了枪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