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的姜黄外套还挂在门，杜澄泓了厨房时，先看到的是方维衣背后的卡通面包超人。甩了甩占满泡沫的手，方维回过来笑了笑，冲杜澄泓指了指好的菜：“不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就自己好了，你带胡桃去洗洗手吧，洗好手了我们就开饭。”

“你爸爸呢？”方维把礼放在玄关，没看到杜澄泓：“只有你一个人在家？”

“方老师，你先吃吧。”稳稳当当把手中的皿搁，胡桃在上蹭蹭手，没忍住揪了枚红提，飞快地嘴里，糊不清地说：“这是我爸爸洗的，比我洗得要净。”

他心里蓦地一酸，离婚的时候，胡桃还只有四岁，理哭过闹过后，也不会有太深的记忆。刚分开的时候，妻允诺过会常来看胡桃，起初还来过几次，但后来对方有了新的家庭后，那家人似乎很在意胡桃的事，再加上妻又生了宝宝，就更无暇顾及许久未见的胡桃。

桃，忙来把老师迎了来。

怎么看都是饿了，方维看看表，不时伸手过去帮胡桃嘴巴。不知杜澄泓会几回来，短暂的犹豫后，方维了厨房，砧板上的材一应俱全，杜澄泓大概是在准备晚餐的过程中被叫去的。没费什么力气找到围裙，方维开了火，把找到的花生油倒了锅里。

褪来的被吐在手心里，白的手上沾了紫红的汁，看胡桃又要去蹭，方维了张纸，拉过来给他仔仔细细净了，拿了几张纸让他把吐在上面。惦了这么久的红提，滋味比想象中还要好，说是招待方维，但胡桃吃着吃着就忘了，忙不迭地往嘴里。

“我在东东家里，还有小佩他们家里写作业的时候，他们的妈妈就是这样的……但他们的妈妈都是长发。”知孩在试图在解释什么，却不知他是否真正了解这句话的义，杜澄泓帮他了手，带

跟所有人对单亲爸爸的印象一样，槽里还堆着没洗的碗。但换个角度，工作繁忙，没让胡桃顿顿吃外卖也已经很难得。方维好了饭，又挽了袖去洗碗，洗到一半的时候，杜澄泓回来了。原本担心方维已经提前走了，鼻翼翕动的同时，一路上匆忙的脚步也慢了来。

“爸爸今天本来休息的，但有人给他打了电话，他刚刚去了，说很快就会回来。”胡桃边解释着，飞速折了回去，把桌上的粘土手工半成品收了起来。方维刚刚把围巾挂起来，远远就看见从厨房里来的胡桃，捧着个晶莹剔透的盘，盛满了紫里透红的甜果实。

“不记得了。”胡桃摇摇，在杜澄泓的注视解释：“老师很像别人家的妈妈。”

杜澄泓对着他亮晶晶的神，良久才说：“你还记得妈妈吗？方老师和妈妈不可能像的。”

闻到饭香，胡桃也凑了来，大概是穿着围裙饭的老师看着很新鲜，他还专门搬了个板凳坐在旁边围观。杜澄泓家的厨房什么东西都有，但就是有乱，瓶瓶罐罐好多连拆也没拆过，横七竖八地倒在作台的角落，明明锅在燃气灶上，找锅盖又费了一番功夫。

幼儿园老师总不会忘记洗手的事，杜澄泓回过神，把板凳上的胡桃带去了洗手间。搓着芦荟味的泡沫时，胡桃突然扭凑到了杜澄泓耳边，小声：“爸爸，方老师好像妈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