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珠珠仍不怎么说话，晓绿逗她她也不理，李珠珠还未从梦中走来。皇帝和李珠珠共读，对着奏章，他教她这一段该如何批复。李珠珠却盯着皇帝的侧脸，心想：父皇那一段，又该如何批呢？

人一生也就一世，前的这个男人，半世就那样过去了。最后一面狼狈仓促，也没办法补救。

他被定住了。

……

皇帝本不知珠珠心中所想，用笔杆敲了一珠珠脑袋，训斥：“不要分心！”

珠珠被打也不生气，她心里还在替皇帝不甘。

银莲毫无防备，从上栽去，断气前还被踏了几蹄。

接来的数个时辰，李霆始终不放弃尝试，终于他能动了——就猜到银莲是唬他，哪有一辈不能动，不过定他数个时辰。李霆不顾外面倾盆大雨，去寻银莲。他猜测她可能怕他追上来，绕路走，便也绕路去寻，果然寻不久就见着地上血迹，先只是一小簇一小簇，应是她十指滲的血。后来竟是一大泊一大泊，李霆心惊：那闻所未闻的傀儡邪工，定是杀敌自损的。她自己也耗去大半命。

两日后，李霆派人打探得知。银莲逃义庄，雨夜路，力不支，瞧见燕来红骑寻来。狂风暴雨盼来救星，她既喜且激，随燕来红上。她调整气息，待能连贯说话后，张说有天大秘密，还未说去，就被燕来红使匕首刺穿心窝。

事后，他似已力竭，在遍地死尸的唐营中央跪了许久。

李珠珠脸一红，她到底是少女，最记忆深刻的是湖上船上事，湖里湖外的星星和月亮。最不甘心最想问的不过这一句，“卿衣，莲娘到底有没有喜过父皇？”

李霆别无它法，只得涉险，赶赴唐营附近守候银莲。久守不至，整整一天，唐营外都不知银莲消息，李霆同时也担心风声已走漏，敖军那边会遭袭击。两边不安，心惴惴，李霆最后选择回敖军。

数日后，敖军发动攻，在广阳近郊与唐军兵戎相见。敖国二十三皇带军，一铁面，不辨样貌，他行动有如鬼魅，武艺臻境，无人能敌。这位皇不知是天嗜血，还是要给被唐军杀害的九皇报仇，竟将唐营彻彻底底，来来回回屠了三遍，连投降的唐兵和老弱妇孺也不放过。

良久，珠珠长吁一气，佝偻起肩背。

李霆愈发心急，可血迹却突然断了。

还不等李霆回应，她就抬手用牙咬断二十丝线，逃离义庄。

原来，燕来红妻回营后小产，燕来红追问原因，她便说原因——是银莲的惊了她。燕来红以为银莲是故意为之，便寻来杀了银莲。

卿衣

李霆一面屠营一面寻找，刚刚发现了银莲的尸，已发腐臭。事态匆忙，唐人无暇给她葬。

李霆要去追，发现纵然神功盖世，却真的动不了。

……

李霆无力跪地，心：她竟是真的死了。

李珠珠缓缓睁开双，这一梦完了，她却犹觉着在梦中。卿衣唤她好几次，她都没有反应。

李霆听完回报，右手抠主桌脚，良久不语。他知，银莲张想告诉燕来红的天大秘密，是李霆是敖国奸细。

卿衣抬袖，白的袖角扫走床边的月光，他在那里坐，询问李珠珠为何召他来。

是夜，李珠珠晚上主动召唤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