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瞿临答，“让他们别吧。”

“你早知的吧。”罗星弈忽然开，声音轻轻乎乎，像是低语的气声，“所以你那时候才说‘自求多福’，之前井的时候也是。”

那鲜血泽暗淡、粘稠，落到她的手上，又顺着指漏去，落到地上，里，开一朵暗红的花。

黑背心“咔咔”两声给枪上膛，“他快不行了，一枪给他个痛快吧。”

包茜两三步爬到刘域旁边，看着满场站着的人，目光在黑背心等人和瞿临小雨的脸上掠过

所以很多时候，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过，对于染病的人，罗星弈会残忍地行剥离自己的绪，像是看一场与他无关的戏剧一般，不参与不涉……也许就不会太遗憾。

刘域的况恶化得非常快。或许是因为前面已经有太长时间的潜伏铺垫，在他哇的一声吐第一血之后，他再无力抑制痛苦，捂着心脏搐着蜷缩起来，不断地咳血和气。

“刘域！”包茜立即冲到刘域面前，重重跪来把摇摇坠的他接住，看着他再也憋不住，从中呕一大鲜血。

窸窸窣窣的爬行声在这个湿阴暗的里响起，让从没接过这种肮脏地方的包茜起了一鸡疙瘩。

“染”二字在此时简直是一个警报词汇，前方的黑背心等人一听立刻调转了手电，开始掏枪。而后面的罗星弈和瞿临也停在了相距不远的地方，看着倒在一片黑中的刘域和包茜二人。

一脚踩里，惊起大批蛇虫鼠蚁。

不用救了，多么肯定，多么冷静。

她自城南面的暗以来就很沉默，刘域多次试图跟她说话也很敷衍，直到这会儿她才注意到，刘域寂静太久了……甚至都没有跟在她边一起走了。

自二十多年前“落日”爆发以来，他已经见过太多生离死别，听过太多哭泣哀嚎，但他没什么能的。因为“落日”对普通人的致死率是100%。

原本，罗星弈在见到刘域吐血后是想冲上去把包茜拉开的，因为“落日”主要传播途径就是通过血传播。但是他被旁边的瞿临先一步住了，“不用救了。”

黑背心这话犹如一记重锤，重重锤上了包茜的心，让她瞬间从僵化和呆愣里回过神来，觉灵魂都甩了外。

罗星弈深了一气，试着把所有绪都压了去。

刘域一见包茜的手上染了血，也是疯了，也不知从哪里爆发一阵极大的力气把她推开，“别碰我！你手上有伤！会染的！”

这一跪让包茜觉自己心都停了一拍，她的神经末梢被一阵冰冷刺骨的恐惧攫住，打了个激灵。

刘域虽然形单薄，但再怎么单薄，好歹也是极乐城里养尊优的刘家少爷，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声不吭地发着抖，攥紧衣服的手背青筋暴起。脸在白灯光的照耀，在幽暗的里，灰败如濒死之人。

小雨躲在罗星弈后，悄悄探来观察前面的两个人。见一个人咳血不止，另一个人脸上神似惊似悲，实在……难以看懂。

而包茜这一回，借着后方亮起的手电的光，正好看到落后几步的刘域正死死揪着自己的衣服，发着抖在一步一步往前走。

然后他走了没两步，忽然膝盖一弯，整个人跪倒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