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幼容瞳仁一缩。

梁幼容平静：“为了扫除奸佞，匡扶正义。”

这个东厂大太监的实力，几乎是碾压她的存在！

梁幼容握着断裂的残剑，缓缓闭上，虚弱：“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虞云青残党旧，接来，就是梁幼容了。

“错。她早好了要牺牲你的准备，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要让你在这场乱中活来。”

一旁的萧长宁冷旁观这么久，终是忍不住了，问：“皇后还不明白么？你可知，太后为何要在你成为皇后的这一日发动厂卫之战？”

她勤学苦练十数年，满腔抱负，却终究成了井底之蛙，成了被人指使利用的棋，走到今日这地步，都是她自找的。

光是一个林便让她吃尽了苦，若林的招式真是沈玹亲授，那这个男人可怕程度简直无法想象……她不可能是对手！

“皇后娘娘能接住林两招，就敢妄称是手。但你大概不知，林的刀法……”沈玹顿了顿，抬冷声，“是本督手把手传授的。”

听到这，梁幼容装的镇定终于分崩离析，目光有了一瞬间的灰败。

梁幼容本就受了重伤，肩上伤的血不曾止住，染透了绷带。她已经虚弱到握剑的手都微微发颤，却仍直了，咬唇抬剑，摆防御的姿态。

梁幼容闷哼一声，后退数步站稳，半条手臂被沈玹那一刀震得发麻，伤裂开，血如注。

萧长宁猝不及防被夸赞了，苍白的面上终于浮上了一层红晕，扭过窘迫地咳一声。

梁幼容没说话，紧绷的巴微微颤抖，中隐隐有光浮现，显然已想通了一切，却固执地不让泪掉来。

明知是飞蛾扑火，明知是以卵击石，她亦是毫无退缩，撑着摆一个女剑客最后的尊严。

沈玹颔首，：“一也不错。看来，皇后还不如殿聪慧。”

沈玹腰间的另一把佩刀，刀的一瞬，刀刃折的寒光刺痛了梁幼容的。她忍着剧痛抬剑格挡，却听见哐当一声脆响，她手中的长剑被沈玹一刀斩断，裂成几块碎铁。

萧长宁深一气，目光清朗：“也就是说，皇后的死才是太后夺权取胜的关键所在……这，就是你今日成为皇后的全意义：一个被利用，被血脉至亲亲手推向死亡却仍不自知的可怜虫。”

梁幼容睁开，中的诧异一闪而过。她抿着苍白的唇，良久方：“为何？”

萧长宁望着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姑娘，面带怜悯之，既是哀其不幸，又是怒其不争，哑着嗓沉声：“若你能协助锦衣卫剿灭东厂，对太后而言自然是皆大喜。但如今东厂占了上风，她却让你以一人之力孤冒险，来绑走对于东厂而言至关重要的我，不是让你来送死是什么？如若我真被你绑走，东厂一怒之杀了你，那便坐实了沈玹刺杀皇后的谋逆之罪，太后就有充足的理由调动兵权平乱，将这场乱演变成彻底的皇权之争……”

“死是一件简单的事，皇后想求仁得仁，本督偏不如你愿。”沈玹嗤笑一声，抬起手背抹去颌的血渍，吐一个字，“。”

寒风呼啸，但刀光并未到来。

她说，“我一直以为，我们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