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萧白敌不过，转继续趴窗台去了，偶尔再提起哪一年的哪一桩事，闲闲地问几句。

仲叔平抓住萧白胳膊不放。

不与他废话，萧白只抬看着仲叔平笑，满脸的困倦挡不住底的那抹亮，飞上城楼，左手挥剑斩断绳索，右手将人揽在怀里，一气呵成。

这么你来我往地，萧白攀着仲叔平直聊到月上中天。

萧白被这句实诚话怔住了，定定地看着仲叔平。

第二日醒来，萧白定是不在的，榻上却多了几个汤婆，鞋袜外裳早已被人褪去，只着了中衣。

萧白不声，底似有千言万语，终究只是叹息了一声：“蠢不过你。”

仲叔平有心喊辛付过来收拾人，却半晌无人应答，再嚷去又恐惊了萧白好睡，只得寻了毯给萧白盖上，自己也随意倒在榻上睡过去了。

光溜溜的脚丫忍不住蹭了蹭裹着汤婆的细羊绒，丝丝缕缕的温惬意从脚尖缓缓渗来。虽然不知萧白为什么不肯放自己走，只这么待着的话，倒也舒服得很。

萧白棋逢对手，聊得尽兴，此刻不免有些困倦，才嘟囔了一句“乏了”，人就趴窗台上睡着了。

？”萧白笑够了，又赶着仲叔平问。

“因为近。”仲叔平答得老实。“走寒鸦林，可以最快赶回都城。若是别人，许会避其锋芒，另择他途。可你是公白。”

当事人浑然不觉这句话无意的深意，讷讷地回看着萧白。

萧白奋力护住仲叔平，抬手将他举过城：“辛付在城，走！”

三日后，仲叔平失踪了。萧玖来信，请萧白郇台一叙。

仲叔平面无波澜，看着萧白，半晌说了句：“蠢不蠢？”

原以为会一直这么待去，钟泉的信鸽忽然就这么飞了来，悄无声息地落在萧白惯趴着的窗台上，两只乌黑的小睛滴溜溜转，只望着仲叔平不说话。

银满地，万沐着一层白光，整个天地都柔安宁来。

不过是眨之间，千万箭矢浩而来，覆灭天地，耳边是萧玖带着震怒的惊呼：“陆如风！停手！”

陆如风稳如磐石：“公！成大事，切忌妇人之仁！”

拉扯间仲叔平颈间玉佩掉来，萧白动作一

郇台城楼上，仲叔平被挂起。萧白只牵着，信步从城走来。萧玖端坐城门，脸上意味不明：“你……到底还是来了……”

二人尚在争论些什么，仲叔平却已无暇去听。

被挂了这几日，仲叔平手腕已有些浮，萧白便拿了手掌去慢慢。

仲叔平手指纤细灵巧，捷地捡竹筒中的纸卷，利落地展开，扫一，随即原样封竹筒，细细地绑好，抬手抚了抚鸽颈，它便乖觉地扑棱着翅膀，原路飞回去。

萧白气结：“走！”

萧白长剑挥舞不歇，箭矢却连绵不绝，他将仲叔平护得好好的，自己却完全暴在箭矢之。城楼尖锐哨音传来，一声比一声凄厉。

他心里不自觉地轻叹了气，慢吞吞起摘鸽上绑着的细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