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搞成这种样？”时远的语气很悠闲，仿佛还坐在办公室里，谈论一些并不重要的微末小事，“没去医院手术去疤？”

玻璃很凉，他轻声问：“他们呢？”

黎七一瞬间咬死了嘴唇。

电动门缓缓开，不知是不是黎七的错觉，路两边持/枪的武/装人员似乎站得更直了些。

不用说，正是剩的那几个。

这不为人知的地方专门关押同时涉及人类和妖怪的重犯，之前的医疗组负责人和会长都在这栋灰的建筑里待过一段时间。最后无一例外地消失在世界上，无声无息。

“阿远。”黎七艰难地开，声音止不住地发抖。

他想不还有谁能替时远这样的事，思来想去，也只有那支由雪狼带领，独立于理局，专门对时远负责的小队。

听见开门的响动，透明玻璃另一边的时远抬起了，温和地笑了。

弧度。

他不由将目光投在对方的上，一寸一寸地扫过去，在苍白的肌肤上连。

黎七却觉得他走了好几个世纪，落在门上的手微微颤抖，最后还是警卫替他开的门。

后来他特意去查过小队的底细，包括雪狼在，队员们无一例外全是当年生还的幼崽。

“谢谢你。”

楼前他微微抬看了，连楼都站着全副武/装的人员。稍有动静，肯定会被密集的弹打成一滩血肉。

时远笑了。

听他这么问，时远微微摇：“连你也要问我这个？”

理说这里是不允许探视的，但黎七托了主任的关系，是寻了个机会来。

“你来啦？”

走廊很短，尽是同样灰的门。

“谢谢你。”黎七把证件掏来给警卫看，“提前约好的。”

他学着黎七的动作，缓慢而小心地把手隔着玻璃对上去。他的手生得好看，手指瘦削笔，写起字来有种铁画银钩的气韵。

表冷酷的警卫仔细地搜遍了他的全，连隐私位都没放过，确定他没有携带任何武，才挥挥手示意里面的警卫带他去。

警卫扫了一证件，面无表地还与他。

昨天了一场大雨,今日虽然无雨，冷风却千方百计地从衣隙间暗自钻,偷偷攒着劲想要往骨里钻。

“阿远……”心里堵了一万句话想说，坐在来之后却什么都说不来，黎七喃喃地唤着时远的名字，把手贴在透明玻璃上。

穿着极其朴素的单衣，宽大的衣袖显得手腕异常瘦，那副原本就极其沉重的镣铐此刻看起来愈发可怖，似乎能坠断腕骨。

显然，在去废墟前时远就已经好了安排。无论能不能回去，那些人都必须死。

拖了这么久，人类当局却迟迟没有动手。时远心里很清楚是怎

黎七明白这句略显突兀的疑问，事的第二天，一连好几个层都突发恶疾。送去医院也查不个所以然，当天就死了个彻底。

“坐。”最后反倒是时远轻轻抬手招呼他，动作间镣铐发并不和谐的响动。

“是……他们么？”片刻的沉默后，轮到黎七语焉不详地提问。

那日时远受的伤只会比他重百倍，尽有着异于常人的恢复天赋能勉活来，过程也绝不好受。

“十分钟。”警卫漠然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