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半懂不懂地听着，只看初五神紧张，抬想挣开仲崇堂去找初五。仲崇堂手加力，紧紧攥住他后颈，初六疼得连声叫起来。

“好，那我就放心了。”仲崇堂朝他招了招手，初五挪到跟前，一手抱住初六一手紧紧揽住仲崇堂。初六呜呜地哭了好一阵，窝在他们怀里静来。仲崇堂抬手拍着他两个，手势越来越轻缓，终于没有。

船过开山峡，两侧山岩立，半山站着李合意同贺均梅，静悄悄目送。船渭，又在大风大雨之中来到江面上，远远一艘大船接着，王凤玉站在船首相候。

“我答应你！要是初六将来有什么行差踏错，我亲手杀他！”初五声喊。

舒卷抱着初六上了船，再回来渔船接初五，初五摇摇，：“沉船吧。”

初五忽地一跃扎中，仿佛有意追随沉船而去。初六扒在一旁大船船舷上，看见他不，大声哭喊起来：“初五哥哥！初五哥哥！初五哥哥――”

“这孩世不同一般，我把他带殷鉴山庄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要是将来他惹什么事，都是我的罪责，我一定亲手除了他。他这几年没过什么好时光，却也都是捡来的时光。我再也看不住他了，得全数交给你了。你肯定是要带着他走的，可是，初五，你能不能也担起他一生罪责？要是你不能，我现在就杀了他，免得你将来为难。”仲崇堂。

岸上的贺均梅多半看见了，不一时有一艘形状相似的渔船靠拢到船尾，初五解缆起锚，渔船缓缓离开码。后面那一艘渔船填原位，驾船的舒卷泊好那一艘船，过来这一艘船帮手掌舵，初五扬帆。

“崇堂先生……”初五哭得脸都扭着却没掉泪，忍来，到这一刻不容他再示弱，一定得答。初六还在仲崇堂手底扭着，生生吓哭了，来回看着他们两个。

放初六在船尾，他自己冒着大雨爬去船，了一枚炮仗，一星亮在漫天大雨中晃了晃。

舒卷拉着初五要他游远些，别被激带去。

“我死之后，你们度日必定更加艰难，留在定波湖不是长久之计，恪靖侯不用再拿我威胁仲家，也未必再容三尸门后人。离开定波湖更是凶险，你要是护不住初六，一死了是你心甘愿。可是他要是被三尸门人抓回去，将来什么行差踏错伤人害命的事，你能不能亲手杀他？”仲崇堂声更厉，不依不饶地追问。

“崇堂先生！”初五一惊叫。

渔船缓缓离岸，驶向湖中，回时候隐约看见沿岸影影绰绰地站着许多人，雨大，也看不清哪个是哪个，都来送仲崇堂一程。

“初五，你答应吗？”仲崇堂又问了一句。

从三年前上了这艘小船，飘摇至今，最后仍是三人依偎在一。

仲崇堂早早交代过，也葬不回祖坟，不如就葬在这江湖之中。两人去，一凿沉了渔船，看着江汩汩涌上，这一艘渔船渐渐沉，渐渐没。到底没能把渔家娘的船还回去。

初五大睁着睛，一滴泪也没有，许久许久，初六摇了摇他手臂，说手麻了。初五这才起，扶着仲崇堂躺平，叫初六搭手一把尸密密实实裹起来，把油布四角用钉钉在船板上，又拿了几块木板把船舱两都钉住封死。

落，搭在他脖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