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背上一只筐里数条游蛇缘筐而上，开了盖缠向初五，一条已经咬到他胳膊上，初五挣扎着想要爬筐。那骡却也被爬筐的蛇给咬了，四蹄一掀往前猛蹿，两只前蹄已经踏了空，带着还没爬筐的初五摔了断崖外。

行气数回，听得他呼略略平缓，不再是似有似无的短促气息。

仲禄白这才稍安心些，在这岩上挂着总是不成，得找个清净地方给他疗伤。一只手还是贴着他背心，另一只手把他抱稳在怀里，带着他往山崖接连纵跃而。

仲禄白于山中路无不熟稔，夜中飞而过如履平地，到了山脚，穿过一片密林，一，一座山谷，一山岩交错的坡地，前便是直上直立千仞的山崖。仲禄白抱着初五，沿崖纵而上，看似平整如刀削斧凿的岩石，总能被他找到落脚着手的浅浅凹，就以一只手攀着，两只脚踩着，一路乘风一般飞升而上。

低看看怀里，初五胳膊上还缠着一条蛇，紧闭着睛趴在他前，到底晕过去了。

黑蛇忽忽退开，再不绕着仲禄白打转。

“丫真不好说话，看来老朽今日不得不以老欺小，打杀了你再抢走你的解药。”仲禄白连鞘刀划过一周，看似极慢，悠悠然敲向覃中吕另一只手。

仲禄白再顾不上追斩覃中吕，飞而前，一脚轻在崖边，凌空跃去一把捞住筐里的初五，再一脚蹬到骡背上，拧跃回，抱着初五挂在山崖岩之间，听着那骡连声哀鸣，连同一筐蛇哗啦啦坠。

轻指，声问。

“不如何。”覃中吕自说，断骨的手垂在侧微微发着抖，另一只手搭上腰间竹筒。

“咻――”覃中吕唿哨声起，就手掀开了竹筒盖。

“原来，你真的是飞上去的。”初五趴在他肩上，轻声说。

“醒了？”仲禄白问。

一黑影快逾闪电从竹筒中飞，夜掩映极难分辨，一瞬便到了仲禄白前，仲禄白心知有异，刀鞘，再不复慢悠悠的气度，刀锋如疾风，迅捷无地向那一细细黑影斩，黑影竟有灵一般，避刀而走，绕着他形团团转圈。

仲禄白正要追上去，却听见后初五大声惨叫，忙转看去。

“祖爷爷，你不是来抓我们的吧。”初五。

“小孩别问那么多。”仲禄白偏蹭蹭他脑袋，再连跃数，旋而上轻飘飘落，到了半山悬空的那一坡地。

仲禄白刀锋紧跟而去，追斩在黑影之后，绕数匝。

覃中吕趁着他同黑蛇缠斗已经远远逃开去，回见他始终不倒，怕他当真斩了黑蛇，两指搭在唇边，长声唿哨。



仲禄白把蛇揪开，看看他浑蛇咬的毒掌打的摔的碰的都快没块好了，叹了气，搭手探探他脉息，脉象凶险，竟有些断续。仲禄白封了他几，一手贴在，一手贴在背心，将自真气渡过去帮他调息御毒，小儿弱，也不敢一气毒来，只得缓缓运功先护住他心脉。

那黑影始终不能近反而被他追得四乱转，游动得也渐渐慢了些，看得是一条小蛇，不足两尺，通黑，甚是奇诡。仲禄白更不敢大意，始终紧盯着，一刀更比一刀紧迫一定要把它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