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杳扯着自家经纪人，沉稳地往后退了一步，找了找门牌号。

钟杳停动作，耐心等着他的决定。

林竹更惊恐了：“？！”

林竹迟疑回。

钟杳一胡噜着经纪人的后背，笑笑：“所以等回了家，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什么就什么，他们不会生气的。”

他不想读钟杳家人的心。

“没走错，来吧。”

钟杳：“……”

大概是太过紧张，林竹前短暂地泛起些黑朦，用力眨了两，深气抬。

钟杳领着他，打开家门。

“怎么都可以。”钟杳低，朝他温温一笑，“小竹，别忘了……我先要保证的，是你能舒服。”

和钟杳描述的严谨而淡漠的家庭关系全然不同，客厅里的装潢温馨闹，像是刚过完圣诞节，墙上四挂着彩拉花，屋角的圣诞树上还装饰着不少金灿灿的铃铛，边上戳着个憨态可掬的绒雪人，树放了个没拆封的礼盒。

隐约觉得自己的预防针打得过了，钟杳轻轻咳嗽一声，尽力往回找补：“但还是很和谐的――我长到这么大，也没觉得有哪儿不舒服，家里也没什么矛盾。”

钟杳想了想，实事求是：“他们可能都不会注意……”

钟母抖抖报纸，折成几折放在一旁，从沙发上起

钟杳带了林竹的罩，从包里取来，想要替他上，却被冰凉的手掌轻轻攥住。

林竹怔了怔，错愕停在门。

对林竹来说，这世上大概没什么比“回家”这件事更可怕的了。

直到现在，钟杳只要一想起林松说过的那些事，依然不能彻底释怀，更不要说从小亲经历这一切的林竹。

他现在已经能稍微用睛了。除了不能长时间对着电脑屏幕、避免过亮过暗的环境，罩已经不用，看东西也不会有明显的重影了。

钟杳自家人知自家事，只担心相方式过于寡淡的父母兄妹会让林竹多想，林竹的后背，温声给他打着预防针：“我们家一般都各忙各的，只有过年的时候会聚一聚，其实互相都不是很熟……”

没听过还有这种相模式，诧异地睁大睛。

“哥，要不――”林竹咽咽唾沫，声音微哑，“要不我还是把罩上吧……”

林竹心愈快，不知该怎么跟钟杳解释，低着正纠结，钟杳却已经抬手把他圈在边：“可以。”

察觉到手上传来的力，钟杳脚步稍顿，低望着他，里带了温和的征询。

林竹轻轻一悸，意识抬。

钟杳已经很清楚林竹曾经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父母，也知林竹是怎么磕磕绊绊地走到今天。

哪怕是客套呢。

林竹攥着他的手腕，轻微起伏，淡白的唇微微绷起。

林竹从来都相信钟杳的话，这一次却分明还有些忧虑，轻轻了，抿起唇角。

也……能继续读心了。

那是钟杳的爸爸妈妈。

哪怕是客套，只要钟杳的爸爸妈妈说了喜他，他相信就好了。

林竹睛里的光芒一线线清晰，终于彻底落实，没让他给自己上罩，牢牢握着钟杳的手，一块儿穿过了石板铺成的小路。

林竹攥着钟杳的手，掌心微微了些汗，忽然有儿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