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倚着小，白纸垫着一本杂志放在膝盖上，用钢笔在上面书写着：1.他年纪太小，易变，不可靠――但任何一个年龄段的人都有可能变心，而且先变心的那个人也许是我2.我不是恋童癖――但养成一个合心意的人或许也不错――可谁能保证他不会长歪？

这是为什么？墨北问自己。

墨北停笔，怔怔地看着最后两行字，良久一个苦笑。

N＋1.我对他还不是

一恍惚，他又觉得四面墙在悄悄收缩，房间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天花板也在无声地降低，要不然就是地面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在悄悄上升。他有些慌张地伸手去推拒，没有，什么都没有。不，欺压过来的墙带来的压迫他已经受到了，为什么摸不到？也许就在距离他指尖一毫米之外，再向前探一儿就能摸到。再向前一儿。再向前一儿……后背觉不到墙的支撑了，后的觉也陷了虚无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可是觉却非常熟悉。

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沉浸在其中久了，会错觉连自己的都已经在黑暗中化掉了，剩的只有一缕模糊的思维。

意识地拒绝。

墨北无奈地想，也许得在偏向于夏多的那边天平上再加上一条：他不讨厌夏多的气味。

他有个习惯，每当思绪开始混乱，辨别不清自己心真实想法的时候，就会在纸上一条一条地列各种可能，这次也不例外。夏多搂着小猫睡熟了，不知是因为白天里和墨北的那番无结果的争执，还是因为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他在睡梦中还皱着眉。

墨北探把笔和书都放到炕边的小桌上，又将那页纸撕碎扔纸篓，伸手关掉台灯，在黑暗中悉悉簌簌地躺了去。他才躺好，夏多的手臂就在被里搭上他的腰，也靠近过来，鼻尖在他脸上蹭了蹭，很快呼就又鼾沉了。

N.如果他长大以后发现现在对我的其实是错觉怎么办？

墨北忽然觉得方才的摸索行都是错觉，他明明一直蜷缩着坐在地上，墙的夹角分别抵在两个肩膀上，后有可以倚靠的东西让他觉安全了一儿。但是黑暗让他面前的空间似乎在无限延伸无限扩大，在想像中，他觉得自己其实是面对着一个无垠的旷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就隐藏在黑暗中恍无声息地盯着他，缓缓靠近。

安静，没有任何外界的声音传，但自的心声、呼声却都变得格外响亮，似乎连血过动脉的声音、脏细微蠕动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墨北摸索了片刻，摸到了包着海绵的墙，他一路摸索着，贴着墙走动。一、二、三，转角，一、二、三、四，转角，一、二、三，转角，一、二，有隙，是同样包着海绵的门，没有把手。没有窗。应该有换气窗，但可能在比较的位置，他摸不到。地面也是的，没有家。

3.他的家庭、他的前途――这些障碍大约只要是同恋就都会遇到――我自己也有这些问题，将来要如何解决还未可知――相对来说，我也是他的麻烦……

“北北，还不睡？”夏多翻了个，勉睁了睛，也没看清墨北是在写东西还是在看书，他齿黏连地糊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