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兰廷的呼有一瞬间变得急促。这么多年来就得了一个可共患难，不可共乐的勾践之名。这时候麻痹更胜，脸都开始钝木，他静静地转过睛盯着灰狼，嘴唇勉力嗡动：“你也是这么想的？”

――这句话，他终于宣之于。

意不舍。司玮和杨骏不同，他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但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因为相信了不该相信的我，他是真正把我当兄弟的。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无法睁睁看着他去死。”

司兰廷的话说得很轻，比风还轻，轻得飘飘似有似无，但在岐盛的觉里却重若擂鼓。望着叶影婆娑的窗外，他直觉得这个的夜晚比风雪严霜的寒冬还冷，颤声：“我知了。”

但现在一切都破灭了，他输了。

文仲范蠡？

“够了！”司兰廷的脸上凝结着严霜，已经麻木的手指使命想要握拢却是徒劳而已，他一字一字：“我要你杀了他。你杀不杀！”

――怎么才能让他们和好？

岐盛收回光，微微一笑安抚的看了一灰狼，再对视上司兰廷阴狠的目光，伸

他知了，早该知了。

司兰廷慢慢收敛了笑容，静静地说：“蒲衣，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岐盛闻言光一闪，波一般悠远，迷离地看着烛火，神空茫。

相对岐盛的激动，司兰廷面无表，只清清淡淡问了一句：“你说呢？”

――那些一起练功的剑戟声，一起饮过的酒，一起看过的月……终于远去了。

烛影一晃。风轻轻从门间窗外过。

从他决意要救司玮开始他就彻底失去了司兰廷。失去不是因为他要救司玮，而是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可笑他心里还是存着一丝侥幸，奢望司兰廷不会发现，奢望司兰廷即使发现了也能够谅。即使走到这样的局面，他心里都可悲的还存着一丝侥幸。

岐盛蹙眉一震，反退了一步，声音都不如刚才平稳：“你一都不相信……”

司兰廷一双睛如一柄淬炼的厉剑，看着他，端详着他，像是才第一次看到岐盛这个人，第一次听到岐盛这个人说话。他豁然笑了：“原来是这样，你早说不就好了，我也未必要他的命。”

他不后悔，也不想后悔。像自己一般豁去，岐盛：“好，我走。你现在离大位只一步之遥，我再也没有多少可助益你的地方，留去恐怕也不过范蠡文种而已，早就不该眷念奢求了。”

他是在赌，拿他仅有的一东西去赌他能不能发现他想要的更多东西。

“那我该是什么样的？阴险狠毒、不讲信义、不择手段、狡诈奸猾？如果今天说这番话的是你弟弟，你是不是觉得顺理成章毫无怀疑？在你看来，我就是没有一人，丧尽天良吗？那你又凭什么要求我不要背叛你，我凭什么帮你？”事走到这一步，决裂已在前，平日说不的话尽皆倾倒来，岐盛心神若失，犹自苦笑：“我在你中，究竟是什么……”

――这辈唯一的愿望了，他们怎么才能和好？！

121

“你别为难他了。”

“不，属不敢。主上无论怎么，灰狼都无怨言，只是蒲衣……”

灰狼神沉痛，看看司兰廷，又看看岐盛，气息开始不稳，连拿剑的手都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