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苏鱼看得勤还是司兰廷偃旗息了鼓，这月余倒真没作怪。朝廷上一遍风平浪静。如此过了几十天，步了寒冬腊月，看就是腊八了。

这中间，苏鱼除了白寺走动最殷勤的就是石府，他正式认了绿珠，一一个夫的叫石崇。石崇这人豪迈大方，自认了这门亲似乎真对这“舅”很是喜，赠送了不少奇珍异宝。苏鱼没认为多大回事儿，拿到手里就随手乱放也没放心里。

这几天奉明领着仆役在祠堂洒扫清洁，收拾供，上上忙忙都为了腊八这日的祭祀。

压了来：“真的听话吗？我得试试……”

腊八那天，司兰廷在皇族卯时的祖祭后到永宁寺去接苏鱼，一个老大爷上前来跪谢齐王，没什么好表达的便用双手捧了才领的粥献给司兰廷。司兰廷毫不迟疑，端起来几用尽，一抹嘴儿向老人谢。寺外吵吵嚷嚷的人群突然变得鸦鹊无声，接受布施的老百姓震撼了，在老和尚念“善哉”的低声里，男女老幼黑鸦鸦跪了一地，呼“千岁，千千岁！”

往年这一天苏鱼只知“佛成节”，不知民间怎么过腊八。今年回到司兰廷边，又当了一个小官吏少不了一系列的祭祀，朝廷的年祭、齐王府的祖祭结结实实跟着司兰廷瞎忙了几天。但惹起满城赞誉的是初六这天起齐王府组织布施的由洛阳一十八座寺庙开始了赠粥送衣。洛阳寒门百姓接过七宝五味粥，领了御寒的衣虽说是寺庙的公德，但齐王府、石府还有成武候小公苏鱼的名字一时深人心。

没错。他哥司兰廷给他安排的职务就是御史台曹吏教。这职位，不涉及权力纠葛，不涉及政治阴谋确实适合苏小弟。每天，司兰廷去上朝他就跟着去上职，等司兰廷朝回台衙苏鱼正好练完兵役，这一整天就没他什么事儿了，在衙东溜溜西聊聊，如果司兰廷不忙等过了午后两人就起一回去，如果司兰廷事繁他就一个人回府或者去白寺看师叔师祖。

司兰廷或许被“苏鱼”那番报应的言语震住了，这次对这次布施倒前所未有的关注，虽不像苏鱼一般亲自帮忙也常常亲临佛寺接送苏鱼，洛阳百姓都记住了他那辆青通幰骈车。

司兰廷中有些光，也没多说什么只向这些百姓回施了一个大礼。永宁寺前人声雷动，“千岁”之呼一直持续到车离开也久未停歇。

中午等到司兄弟回到府里，府中仆从早规规矩矩的挨次站了长长的两行

他只觉得，或者只愿意觉得司兰廷或许真的去恶存良了。

这一试，试了久违的无边一夜呻。苏小哥这样算不算卖求荣啊？

一十〇腊月初八

苏鱼和他并坐在车里，欣不已，捧着他哥的脸傻笑了半天扑上去一阵猛亲。他为司兰廷的亲民近民，和蔼仁善而兴奋，一时间丝毫没有想到向来护卫严密的司兰廷边怎么能靠近一个献粥的老人。

苏鱼站在校场上，脸上笑嘻嘻的，一挥掌拍碎了一溜儿三百三四块青砖。尘嚣飞扬中，轻轻松松震撼了一鼻孔朝天的曹吏，开始了自己的教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