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当晚，彭宇没接到岳哲的电话。

谁知初一那天，一大早便被电话吵醒。

彭宇对他礼貌的，没接话。

彭宇看着他那可怜兮兮的样，揪心得不行，心里备好的则责备说词也被默默咽了回去。

彭宇摇，说：“朋友。”

医生不满了：“那你在电话里嘛承认啊？有些手术需要亲人签字负责人的……”

旁边有人发话：“一切责任我们局里承担，你们只要负责治疗他就好。”

医生还想说些什么，看了看那人凶神恶煞的脸，终究沉默的走开了。

彭宇挑眉：“为什么歉？”

彭宇发了一冷汗，跌坐在病床边的椅上，冲医生说知了。

“请你尽快过来一趟。”

彭宇只是盯着床上的人，对周豪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那人叼着没着的烟，冲彭宇笑笑：“你叫彭宇是吧？我叫周豪，岳哲的队长。”

彭宇脚一险些跌倒。

此时是中午十二，X市地域偏北，似乎刚了一场小雪，满地的冰渣。

他张嘴想说话，嗓却涩得发不声音，更是疼痛难耐。

“让你担心了……”

医生都说岳哲命大，两发弹都没有伤到致命要害，再加上他壮，修养个几个月就能恢复过来。

医生严肃的解释：“中的弹伤，一枪在大上，没有伤到神经组织，另一枪穿透肺叶，离心脏只有两寸。已经过手术，生命已无大碍。”

彭宇依旧没应声，周豪大大方方的打量他，忽然说：“你是岳哲他男朋友吧？”

彭宇只穿了单薄的休闲衫，但是此时顾不上冷不冷了，打车直奔医院。

发生些什么。

周豪自顾自说了片刻就起去，估计是去烟了。

不过他没放在心上，认为岳哲说不定被家里的一亲戚围着脱不开呢。

来电提醒显示的是岳哲的号码，那确是个陌生的尖锐女音：“是岳哲的家属吗？”

X市是外省的三线城市，彭宇乘能赶上的最早一班飞机抵达当地，又坐了两小时长途汽车才到达X市。

医生问：“你是病人的哥哥？”

彭宇瞬间清醒了：“没错，我是他的亲人，发生什么了？”

周豪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继续嗅着烟，说：“他失去意识之前跟我说别告诉他妈……我靠，他那时候肺溢血了，说一个字就吐一嘴血沫……”

岳哲在第二天午就醒来了，睁便看见守在床边的彭宇，顿时心虚了。

更何况，

周豪丝毫不在意，说：“岳哲差就立了能升职的大功……不过，唉……他太拼命了。”他摇摇叹气。

彭宇正犹豫着说是还是说不是时，那紧接着说：“这里是X市第一人名医院。”

彭宇匆忙递给他一杯温，他咕噜噜喝了去，小声说：“彭哥，对不起……”

彭宇用手摸摸岳哲的脸，心里定了决心。

彭宇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个人，那人脸上有明显的伤疤，还一脸痞气，乍看之跟个犯人似的……彭宇越看越觉得熟。

彭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岳哲的手机应该被他看了个遍，要否认也不可能了，于是说：“没错。”

推开病房门时，岳哲的脸几乎和床单一样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