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好以为会一路无话地开到目的地。

“等。”

仿若真就多年未见的老友，那其中的滋味，听得人百交集。

世界各地任务的时候，别人的遗书上洋洋洒洒声泪俱地写了一长篇作文，只有他的遗书上只有两句话。

更不想把那东西交到她手上。

陆怀征并没有看她，人靠在座椅上，视线盯着窗外，缓缓降车窗，朦胧的树景渐渐清晰起来，车窗玻璃慢慢落到他巴，就听他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无憾。

“周六晚上有没有时间？”

于好手上门把，低声说了声谢谢。

是有安排，不过可以调整，她得回去看日程表。

“怎么想到去当兵的？”于好好奇。

他嘴角勾了，把撑在窗沿上手回来，坐正，低去拨电台，闲散：“算了，当我没问。”

……

“谢谢你送我回来。”于好主动开。

陆怀征半天没吭气，在经过一个路的时候，他手搭着车窗等红灯，目光落在车外，在车启动的瞬间，吊儿郎当地开：“这行，没死没伤就算不错。”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保家卫国，血洒长空，说多了就是空话，一直觉得跟普通职业没什么区别，照样拿工资奖金，犯了错误扣工资背分，门在外更注意形象而已。

话音刚落，车刚好在研究院门停，陆怀征熄了火，表淡漠，没看她，提醒：“到了。”

她一愣，转回。

“混日。”他目视前方，车有条不紊地行驶着，答得倒是坦诚的。

他轻哼：“反正也是最后一次。”

于好认真在想周六的安排。

特别是队长这种，真了事儿，有人喜有人忧，结果他还有闲心在无线电那开玩笑，说这哥们到底哪个国家的，他妈的鸟语都快被他来了。当时几个领导的脸都不好看，可没办法，为了守护领空，谁的牺牲都是必然的，就咬着牙了命令，还有个领导眶都红了，偷偷背过脸去泪。结果，在队长最后发的英文警告里，那飞机撤离了，所有人都松了的气，那新兵来的时候，跟在队长屁后，了一……但当时真没人笑话他，因为谁在死亡面前都有权利害怕。”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陆怀征单手扶着方向盘，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看上去耐心十足。

一开始确实没想那么多，脑一去就去了，伍没多久，遇上了栗鸿文，特别喜他，一路就把他培养到现在。

“我需要回去跟韩教授确认一。”她如实说。

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走了，父亲没过几年也殉了，他从小跟着姑姑长大，姥爷到现在也还不待见他，唯一一个在深夜里牵挂过的人。

“客气。”

后来索是连那两句也懒得写。

“好。”于好视线落在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上，“你呢？”

结果旁的男人一边看着后视镜打方向，轻描淡写地丢一句：

俨然像个称职的司机。